那是月亮很圆的一天,我去拜访先生。
还有几个人来拜访先生,但是先生对我很好,亲切的和我聊天。
“原来昨天是十五啊。”从先生处知道了今天已经十六日,我虽然喜好美术,却分不出十五和十六的月亮,俗语还说十六的月亮更圆呢,不是么。
“下个月是中秋,你应当回去。”先生说。
“嘛,我还打算那天再启程呢,路上人少。”
先生理解这些,“今天月色也好,去湖上荡荡么?”
“还在盛夏,江上不热么?”
“白天热是因为反光,”先生一脸认真的说,“现在去正好避暑的,你也来。”
“那么我陪先生去。”
先生虽然是儒士,很照顾我是个书生,亲自划船到江心,
清风缓缓,水波静静,果然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本来安静的有些寂寞,先生忽然朗声,“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也跟着背了句诗,“先生也喜欢李白?”
先生笑笑。
半夜无事,先生和客人们一直在喝酒,聊着不明所以的讨论,
我不擅长喝酒,这次也喝的太兴奋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生的口味已经从李白换到莫名的意义影响深远的东西了。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其他客人一起喊,“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们来的时候刚入夜,此时月亮才终于出来了。
先生有时候很认真的讲解些知识,比如夜里可以去江上避暑,先生也解释过月亮,有时候月亮出的晚,会仿佛从西边升起的,不过今天,盛夏的月亮果然是从东边出来的,远处群山绵连,仿佛是山托起来的。
“月亮现在的位置是在斗宿与牛宿之间。”先生又已经抛弃了“求之不得”的愁苦,开始讲解些不知道我们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的知识,至少我还是喜欢听先生讲解的。
月光开始透彻,清楚的看着江上开始起雾,已经看不到群山了,江面和天际也交接起来,小船就像一只没有思想的芦苇,载着我们飘荡过茫然万里的江面。
先生飘然站在船头,雾气茫然,我看不出先生是站在船头,还是其实浮在空中?
如果真的存在羽化登仙的话,形貌大抵也就是先生这样子了,也许先生真的在升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