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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写来练习的短篇,虽然说是练笔,也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起稿、修订的。里面虽然有光剑,但背景绝对不是星战,当然,对于这种短篇故事来说,背景其实也不太重要……反正希望大家能看得高兴,顺道留下一些评语。谢谢。
练习一 : 被困(上)
飞船猛然停下,法伊也骤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掏出了掌上电脑,看看里面的时钟,现在似乎还没到到达目的地的时间,窗外也只有一片星空,近处空荡荡的,连个小星球都没有。
为甚么会停下来呢?她望望客舱内的其他乘客,试图寻找答案,但他们看来和她同样一头雾水。
没有任何机组人员作出解释,所以,她可以肯定这并非例行的情况。
她忽然想起在家乡的亲人。
法伊已经跟他们分别许多年了,这些年她一直在其他星系奔波,一直都没有回去探望他们。如今,她总算赚到足够的钱,可以回家享福了,却不料在途中遇上这种突发情况。
她在踏上这艘飞船之前,就已经跟他们约好了时间。假如她不能准时到达,真不知他们会有何想法。
担心?还是怀疑自己被她耍了?
极有可能是后者,毕竟她前阵子和弟弟闹翻了,跟父母的关系又是那么淡薄。他们没理由相信她会突然迷途知返。
过去,她为了摆脱家乡里贫困的生活,孤身一人跑到另一个星球,后来更成了一名佣兵。这些年来,她做过很多有违道德的事,也近乎断绝了与家人和故乡里的朋友的连系。
可现在的法伊只想快点回家,然后彻底告别往日的生活。
真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想补偿那些年犯下的错,她心想,接着像逃避似的地把目光移到别处──她正好看到一个正在查看掌上电脑的蜥蜴人。说不定又是一个对这件事忧心忡忡的乘客。
然而,那蜥蜴人把电脑收好后就利落地站起来,疾步走向驾驶舱。
法伊多年的职业生涯培养出的惊觉性涌现出来,像冷水般洗清她脑海里的杂念。她这才发现那蜥蜴人没有半点惊慌,步子虽然快,却毫不紊乱。而且她见到他身上带着武器──等离子光剑。
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绝非甚么善类。
尽管等离子光剑是很流行的武器,却是很多场合的违禁品。把一件违禁品带在身上,很难不令人怀疑他有甚么企图。
他来到驾驶舱的舱门前,却不敲门,反而转过身来,仔细打量在场的所有乘客。法伊不喜欢对方的目光,冷漠而略带轻蔑,更别说他身上还佩着一把致命的光剑,而她对那种武器的威力再也熟悉不过了。
有那么一剎那,她感觉自己就像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想要逃跑,可也知道那终究是徒劳无功而已。
但她不是甚么小动物,而是一位战士。在结束佣兵生涯前,她甚至当过一个跨星系黑帮集团的老大的保镖。她曾经手刃过无数敌人,见识过无数可怕而危险的场面。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伤口却都落在心里──她才是那头猛兽。
“心灵受创的猛兽。”她退休前,一位同僚如此评价她。“而且爪和牙都被磨平了。”他是一个蜥蜴人,身材亦跟她面前那个相近。说不定他们是同一个人,她不禁想到,虽然有些荒谬﹐但谁都不能否认他们确有相类之处。
蜥蜴人一直这样看着他们,有好几位乘客都看出情况不对劲了,纷纷面露惧色地窃窃私语。
法伊不动声息地看了看窗外,飞船附近不再空无一物了。有几艘太空飞船竟然朝这边高速航行,双方的距离愈拉愈近,近得她都快能够判断它们的型号了。
一丝惊慌冷不防滑上她的心头。她知道自己看着远方的时间太长了,便赶紧调整视线,正好发现蜥蜴人正在看着自己。她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可他的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移开, 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凌厉。
法伊知道,他已经盯上她了。
突然,蜥蜴人猛地拍门,法伊感觉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他拍门的节奏急促得让人以为机舱里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故,有好几个较神经质的乘客,立刻就想躲起来了。
驾驶舱的门徐徐打开,他却像等不及一般跑了进去。
事出突然,没有人上前阻止,也许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止。她也只来得及听见他用力关门的声音。
这下糟了,她告诉自己,把一个看起来不是善类的家伙带进驾驶室,几乎等同于将钥匙交给窃贼。
或许更糟,起码小偷只谋财,而不会害命。
“那蜥蜴人到底干甚么去了?”坐在她身旁的妇人低声发问。其实,她也不知道答案,却非常清楚,自己这趟回家之旅恐怕不能善始善终了。
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赶回出生的星球,和亲人团聚而已。
有一位僧侣警告过她,干过这么多坏事,有天总是会得到报应的。今天她大概遇上它了,因为她已经被困在一艘旧式飞船中,身边还有一位带着武器的危险份子,外面更有好些飞船在展开一张严密的包围网。
就在她思考该如何应对时,一个年轻人凑了过来:“你们说说看,他会不会是在替那些贩卖人口的集团工作?”
那妇人听后大惊失色。没有任何罪犯比人口贩子更教人丧风胆丧,而他们也往往会挑民航飞船下手。至于手法,大家向来都只有道听涂说,见到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又真的很像一伙星际强盗准备行事,自然会倾向相信自己碰上这些恶名昭彰的邪恶团伙了。
不过,法伊跟人口贩子相处过,深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你的设想是错的。”她随口应道,仔细观察地紧闭的舱门,希望能看出甚多端倪来。可是她失败了,里面没有传来半点动静。“我知道人口贩子行事的方式,他们不敢随意攻击客运的飞船的。 ”
贩卖人口是各星系都认可的严重罪行,为了尽可能予以防范,几乎所有星球都会详细地纪录港口中载客飞船的进出与人数。一旦有哪个飞船突然失踪了或遭到攻击,星球的警察就会尽全力追查失踪的飞船。
“所以你觉得他只是想找机师聊天啰?”年轻人语气尖刻地反驳。
法伊想了想,轻声回答道:“好吧,我承认那蜥蜴人是有些古怪,我只是说他不是人口贩子而已。”他们不相信她。这情况并不出奇,她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曾经参与过这种犯罪行动。“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了。他显然不是好对付的家伙……”她说到一半就被粗暴的打断。
因为那年轻人又不同意了。
“静观其变?他有光剑啊!他随时都能干掉我们,不采取行动,难不成要等他动手的时候才反抗吗?”他高声说着,全然不管其他人向他示意压低声线的眼色。“你们都不怕死,我却怕得很!我绝不会跟你们一样,坐在这里坐而待毙!”
“我只是想平安无事地回家而已。”法伊语气坚定地说。“你自己找死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这样下去就要连累我们了!”
法伊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连番反对,她既不喜欢蜥蜴人的目光,亦猜测到他的目的绝不会是甚么好事,连直觉也告诉她这是她的敌人……可她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
最好的情况,就是发现原来飞船是因为机件故障才停下的,而那蜥蜴人其实是一位技术人员,附近正在靠近的飞船,则是船长召唤过来的帮手。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样的猜测错漏百出,法伊却要说服自己,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甚么敌意、猛兽的眼神,都只是错觉罢了。
她也真的好这样说:“即使是穷凶极恶之徒,有时也会心存怜悯,只要别去惹他,就算是一些可怕的星际大盗,乖乖地把钱给他们,双方最终也可以平安无事。”可这句话压根就没有任何说服力,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我倒觉得是你们连累了我。”年轻人冷冷地回应,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跑向驾驶舱,准备夺门而入。
她身旁的妇人本来就惊慌得很,刚才又听从了她的意见,只求能够平安度过这快要降临的危难。此时见那家伙竟要主动惹上那危险人物,几乎被吓得当场晕倒在椅上。
有几位明白的乘客都连忙跳到走道上,希望能阻止他的行为。
原来有这么多人的想法是相近的。法伊不禁放心下来,只要把那个年轻人制服,一切就好办多了。
如果蜥蜴人真是图谋不轨,那么驾驶舱里就不该没有传来半点动静,虽说那些飞船仍在逐渐逼近,但是他的嫌疑已经少很多了。也许他的确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那种眼神与神情是很难假装的,却与这件事无关。
于是,法伊也跟上其他上前制止的乘客。就算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动手了,她的动作还是快而敏捷,与那年轻人的距离又近,便抢在其他人之前赶到他身边。
年轻人立即转过身,想一脚把她踢开,但被她闪过了,却不小心撞到那几位上前协助的乘客。他们倒在地上,为他争取了好些时间。
法伊赶紧站起来,飞快地跑向驾驶室的门,刚好和他同时到达。
他想都没想就挥出一拳,却被法伊挪步闪过。她利用这机会扣住对方的手臂,还将他整个人按在门前。他想要反抗,可是关节都被控制住了,再费力气都只是徒劳无功。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是跟他一伙的!”他依然不肯认输,却只能高声尖叫。“怪不得你刚才一直反对我!”
“那家伙看起来很危险,你去了只是送死而已。他还佩着光剑呢!在对阵时他一剑斩过来,你以为自己躲得了吗?”法伊低声告诉他。她真想找些甚么堵住他的嘴巴。“我不想惹事,只希望事情能够完满解决,最后大家都能安然回到家乡。”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话,也是她心中的想法。
换作是过去,她一定会先把那蜥蜴人擒住,再去了解情况。她的光剑技巧很好,所以从来不怕得罪别人。只要有武器在手,她就相信自己能解决所有麻烦。
可是,现在的她只想躲起来,静静地等待事情结束,然后赶回老家,与阔别多年的亲友重聚。
她突然听到光剑启动的声音,立即反应过来,一面把年轻人放开,一面往后急退了好几步。
他却没有她这么幸运了──光剑的剑刃从门后穿透了他的心臓。
幸好,她很熟悉等离子光剑启动时那吵闹的噗哧声,要不就要被他一样在胸口被刺出一个大大的血洞。
舱门被用力踢开,本来靠着墙壁的尸体也随着往后倒去。
蜥蜴人缓缓地步出驾驶室,右手握住那柄蓝色光剑。他无情地踏过年轻人的尸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法伊,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几位乘客发出了充满恐惧的尖叫,她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后面的景况。
法伊很清楚,自己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只有一次机会。
练习一:被困(中)
“别挡路。”
法伊正准备疾步上前,试图夺去对方的光剑,却听到这么一句话。蜥蜴人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她与整件事无关。
刚才有那么一刻,她似乎重新感受到了自己昔日的胆识和力量,但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不论如何,法伊还是不敢放下戒备,谁知道这会不会是让她放松下来的诡计?
“你别挡路。”蜥蜴人重复道。“这船里有他的奸细,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你。你别逼我出手。”
奸细?这么说起来,他就算真的与整件事有关,也是受害的一方。
既然情况未明,他对她又并无杀意,她想了想,便退到一旁去,把走道让出来。她看见有些人被他吓哭了,也有些人正准备拔腿逃跑,毕竟那年轻人不久前还那么英勇,被刺死的时候却连惨叫都没能做到。
他的尸体倒在地板上,彷佛在提醒别人凶手的危险与残暴。
可这残暴的人放过了她。
法伊确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现在她好歹不用面对那无坚不摧的蓝色光剑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至少她现在要担心的事情比之前少了。
到底甚么是奸细?他口中的那个“他”又是甚么?
其实法伊并不特别好奇,但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她能平安回到家的机会就会更大了。她是无辜的,跟客舱内大多数乘客一样,都只是运气不好被卷进来而已。
蜥蜴人就跟其中乘客对峙着,但双方都没有任何行动。说不定他认定的所谓奸细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那奸细早就被他干掉了。
然后她想起了这艘飞船的船长和机师。
法伊静悄悄地走近驾驶室,绕过了年轻人的尸体,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踱进驾驶舱。
她看到了五具尸体,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口──除了他们的脖子,有人粗暴地把他们的脖子都扭断了──显然这就是蜥蜴人的杰作!只有精通近战的战士才能做到这一点,不动声息地连续杀掉五人,而且没有一个受害者有逃脱的机会。
身后突然传来蜥蜴人的声音:“他们暴露了我的行踪,我只能把他们都杀掉。我刚才还看了他们与他的电邮纪录,他们竟然已经策划好久了,而且他们提到了乘客中也有他的手下。”
“你怎知道我不是奸细的?”法伊轻声问,努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他居然能无声无息地来到她的身后,真要动手,她恐怕已经死了好几遍了。
他的回答倒是干脆。“你的眼神跟大多数乘客一样……我在里面看到的只有畏惧和慌乱。而且,我在监视器里看到你尽力阻止他,你应该不会是我的敌人。”他回应道。“只要不阻碍我完成任务,那我就不会向你动手。”
他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很像很多佣兵的口头禅。
“你是佣兵?”
“差不多。”蜥蜴人沉声回答。“但我为信念而战,不是为金钱。”
法伊想起自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她说的是“我不是为金钱而战,而是为了生存”。显然找借口是人的天性。
她现在是不是也在找借口呢?
遭到麻烦只会消极地逃避和忍受,为的真是平安地回家吗?还是为了逃离自己过去的阴影?
法伊指了指外面那些已停下来的飞船:“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没错,都是那几个奸细召来的。”
“全都配有重型武器,还将我们包围起来。”她继续说着,不禁发现外面的飞船带来的威胁比蜥蜴人大得多。“而我们这艘民航用的飞船连基本的防护设备都没有。”只要他们朝这边开火,她和其他乘客就会立即丧生火海。
对方听出了她的忧虑。“他想要的是我手里的东西,那些喽罗不敢随意攻击我们。”他语调轻快地回答。
可是,如果那家伙突然生起气来下令开火的话,她可就死得很无辜了。
她的父母恐怕不会知道她的死讯,弟弟更会持之以恒地在心里咒骂他的那位坏蛋姐姐。她不能死在这里,然这情况又不像是她能控制的。
“很重要的东西?”法伊略带疑惑地追问。
“至少是他很重视的东西。”蜥蜴人别过头去,正要步出驾驶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相信我。”但愿我能相信你,法伊心想,不过,除了相信你之外,我们又能做甚么呢?
这家伙把机师都杀死了,就算对方跑了,他们也无法顺利逃离。
她会驾驶个人用的小飞机,却对这种能远程航行的飞船无能为力。恐怕他们只能寄望这蜥蜴人,或者哪位乘客会这方面的技术了。
幸好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们还可以向邻近的星球求救。不过,她总觉得他会强烈反对。社会上很多地方的投票都是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但是他有一把等离子光剑,而且剑术高强,恐怕很难要他就范。
法伊有些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物品,居然让一位能调动武装飞船的人如此感兴趣。可蜥蜴人一定不会告诉她的,她更不会主动发问。
蜥蜴人已经走到客舱里面,尽管他已收起了光剑,他们却仍然怕他怕得要命,一个个都试图躲起来,但最终仍旧避不过他锐利的眼神。他倒是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依旧警惕地找寻着所谓的奸细。
法伊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看着外面那些武装飞船,说真的,她真的不能像他那么淡定。想到自己很可能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她平常处事再冷静,亦不可能做到他那样泰然自若。也许是因为她只是不小心被卷进来的,从来就没有为了他手中那件物品牺牲的觉悟。
显示屏上突然弹出了一个新窗口,原来是一段录音讯号。发信人没有表明身份,很可能是外头的飞船送来的。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对方显然不会传来甚么好话,或许都是带威胁性、负面的言论,只会令情况更加混乱。
她现在算是他的盟友了,似乎也不该在船上播放敌方的言论。
可是,如果对方是来谈条件的呢?他们不该放过这样的机会──起码她不会放弃,她只想要安然度过这次危机,及时赶回家乡与亲人团聚而已。那个物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如果那家伙肯放他们离开,她和其他乘客大概都不会介意把那东西交出来。
我该不该先告诉他呢?我该不该按确认呢?法伊在心中挣扎着。如果她立即按确认键,然后在客舱播放,那当他反应过来时,事情也无法挽回了,算是一种先行后闻的方法。
当然,他很可能会因此把她当成挡路的敌人,接着毫不留情地挥剑把她斩死。
想到那位年轻人的死状,她大概可以肯定,这蜥蜴人虽然不好滥杀,可是杀起人来也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现在她手无寸铁,武术又不见得比对方要好,真要动手跟送死没分别。
法伊不想死,她只想回家;更确切地说,她不想战斗,只求得到平安。
然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是不能不劳而获的,例如:平安。
蜥蜴人看起来还相当信任她──当然,她也确实做不出甚么来。被困在一艘小小的民航飞船里,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防具,心里更是失去了作战的精神和意识,甚至对战斗产生厌恶……听起来跟废物并无区别。
没有人会害怕一个废物,恐怕就连最谨慎的人都不会对它严加防范。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或者悲哀了。飞船里所有乘客的命运似乎都交给她决定了,更糟的是,她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法伊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询问他的意见。毕竟那些飞船火力很猛,却没有蜥蜴人那么近在咫尺,而且后者随时都能取她性命。不过,她也不想把消息隐瞒住,这样同样对他们不利,亦对这些无辜的乘客不公平。
可她走到客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刚才的疑虑都是不必要的。
“对面的飞船刚刚传来了一段录音,要播放吗?”她清清嗓子,然后朗声向蜥蜴人发问。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话。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现在他不得不答应了,除非他想彻底激发起整艘飞船的人的反抗情绪。可她立即想到,他们根本无法反抗他。年轻人的尸体仍倒在自己的鲜血中,恐怕大多数人都没有反抗的胆量。
最后,她还是得故作镇定地等待他的回应。
蜥蜴人倒是比较干脆,冷静地点点头,示意她开始播放。在跑向驾驶室的途中,她回头看了看乘客的反应,虽然他们仍然很怕他,可表情已经比之前平静多了。毕竟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这里到底发生甚么事,只看到一具可怕的尸体,但那段录音说不定就能解决他们的疑惑。
她却没法像他们那么乐观,所以在按键的时候,她的心情甚至比刚才更为紧张。只要是智商尚算正常的人,大多都会觉得炮火比等离子光剑要恐怖得多。若然对方要用火力来威胁他们,那么整艘飞船的乘客都会陷入恐慌,到时候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了。
反正绝对不会是往好的方向,她走回客舱时这样想。不过,这样总比事情完全由蜥蜴人主导强。
那段录音里说话的是一把低沉浑厚的男声:“各位乘客,你们好!”听那语气倒是很有礼貌。“我知道你们被我的武装船队包围起来,心里一定惊慌得很。”他继续不快不慢地说着。“你们是无辜的,只是被某些狡诈之徒利用了而已。他们打算以平民来作为他们的邪恶计划的挡箭牌,可我不能够就此放任他们不管,只好出此下策,如有冒犯,请见谅。”
“鬼话连篇!”蜥蜴人不禁高声叫骂。“反对你的就是狡诈之徒?”当然,这只是一段录音,对方根本就听不到他的骂声。
法伊看了看乘客的表情,发现他们明显已经被对方的话打动了。毕竟他手里拿着光剑,之前还杀了一个人,确实比那个言辞有礼的男子更像坏人。
“混进你们飞船中的暴徒,是一个蜥蜴人。我猜他现在已经露出了真面目了吧?”她见到有个男人在微微点头,还好没被发现。录音里的男声的语气却忽然变得锋利。“莫斯凯拉,现在立即交出你手中的石头,这样我的船队就会放过那些不幸的乘容。”
谁都能猜出他接下来的内容。
“那颗石头关连着几个星球和无数生灵的命运,为了达成目的,我绝对不会心软。莫斯凯拉,你知道我是一个仁慈的人,可是这一次我不能因此被你利用。如果你真的如你自称那样充满正义感,那就把它交出来。”
他这次的停顿比之前都要长,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却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屏息以待。
“我只会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他冷冷地宣告,就像是在判处他们的死期。“半小时过后,如果你们这边没有把它交出来的话,那么请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所谓的不手下留情,就是指他们会开火吧?
莫斯凯拉却不肯死心,转向众人说:“它对他来说价值连城,他绝对不会开……”录音就像有了意识地在这关头打断他。
“没错,我会下令船队开火。”男声低声道。“请原谅我的决定。这石头决不能落入邪恶之徒的手中,我宁愿让它与暴徒玉石俱焚,只好苦了你们这些被无辜卷入这件事的乘客。”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甚至没有任何反应。蜥蜴人欲言又止,想必是想不到如何反驳了,就算真的把话说出来,恐怕也是无补于事。
现在的情况是,不强迫他把石头交出去,他们都得葬身火海。
“听清楚了,只要你们这边有人把石头交到我手中,我就没有滥杀的必要了。我不一定要莫斯凯拉亲自把它交出来。完毕。”录音终于播完了。
这次客舱内虽然仍是一片寂静,她却能感觉到气氛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蜥蜴人显然也感受到了,立刻启动了光剑,比之前更谨慎地打量着在场的众人──不包括法伊。可是,他们在听到剑刃发出的嗡嗡声之后,却没有像刚才那般惊慌,甚至有个中年男子试着走前几步。
他被等离子光剑挡住前路,但脸上的神情竟然相当坚定。
“你还是把石头交出去吧。”男子语气平和地劝说,对方却只以严厉的目光回应。他又看了看蓝色的剑刃,仍旧没有退缩。“我们还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是好人,总不会看着我们快被炸死,却见死不救吧?”
莫斯凯拉挥了挥光剑,希望能够把他吓走,没想到这些家伙会突然变得那么勇敢。
不过,他还是没有给说服到。“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它交给那个混蛋。”他沉声说道。“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把它交给他。”
中年男子听完对方的话,绝望地看了看光剑,缓缓地退了几步。
莫斯凯拉正想松一口气,怎料男子突然大声哭喊起来:“我不想被炸死啊!我家里还有九十几岁的老母,还有才十岁的女儿!”男子愈说愈激动,最后更干脆跪倒在地上。“当我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
这时,也有个年轻的蛙人看不过眼了。“不就是把一颗别人想要的小石头交出去吗?怎么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他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质问蜥蜴人。
“莫斯凯拉,告诉我们那颗石头到底有甚且地方是重要的。如果真的那么重要,说不定我们会甘心为它被炸成碎片。”法伊忍不住提议说。然而,她很怀疑就算那东西足以毁天灭地,他们大概也不会因此动容……恐怕她自己也不会吧?“来吧,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更应该坦诚相对!”
“我们来弄个投票吧。”那蛙人也插嘴提议。
蜥蜴人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法伊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甚么,难道他真打算死在这里吗?他愿意,可她不愿意啊!
她是无辜的!她只是想平平安安地回家探望亲人而已!
这就是我的报应,法伊心里绝望地想着,我辛辛苦苦撑过了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还有那被埋没的良心。最后总算良心发现,却连个补救的机会都不配得到。
其实,她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只是坏事干得愈多,就愈对善恶观麻木,到了最后干脆忘记了悔疚。又一个借口。现在她懂了,终于学会悔不当初,才发现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洗清那段罪恶。
辞职后直到踏上飞船那段短暂的平静日子里,她都想方设法地摆脱过去的阴影。她满心想要回乡过上新生活,却被困在飞船里,受到死亡的威胁。
法伊在脑中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蜥蜴人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对所有人怒目而视。那男子仍然跪在地上放声嚎哭,有几个孩子也跟着哭了。
“啊!”两声叫喊打破了这静止的画面──两个强壮的男人同时扑向莫斯凯拉。
他们动作太慢了,法伊忍不住评价,而且动作不够整齐。肌肉在肉搏战尚能有些优势,却根本不能抵抗等离子光剑的威力。
情况正如她所料想那般,蜥蜴人几乎立即就反应过来,轻而易举地把第一个扑上来的壮汉斩成两半。另一个人见状,心便慌乱起来,居然想要临阵退缩,自然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剑把脑袋斩下来。
那颗脑袋正好滚落到跪地的中年男子面前,吓得他当场忘了哭喊,直接昏死过去。
那两个想以武力强迫他就范的人已经倒在血泊中。这么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使得刚才受二人鼓励、正打算上阵助战的乘客都不敢再有动作。
法伊承认自己刚才也有冲动想扑上去,因为她刚好就站在他的背后不远处。如果他是普通人,以她的身手,绝对可以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擒住或拌倒。但他是一个近战的高手,更带着一把光剑,她这样做只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法伊根本就不想要出手。每次她想动手的时候,都会想起过去那段日子。如果她真的不介意这些,就不会突然想放弃旧日那些荣华富贵,回家重新过生活。
年轻的蛙人却注意到她刚才那瞬间的挣扎。“你是跟他一伙的吗?”他朝她低声询问。她连忙摇摇头。“那你怎么不去反抗?我见到你的身手,你不是一个平常的人类女子,为何对我们见死不救?”这次他提高了声线。
“赤手空拳与高手对战?我只想回家,不想自杀。”她轻声回答。
“你不反抗的话,同样是死定了。”蛙人仍旧不肯放过她,也许她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吧。“这家伙打算与那块石头同归于尽,你总不会也有这样的看法吧?待会他们开起火来,我们死得绝对比被光剑斩开惨无数倍!”
其实他也很勇敢了,即使注意到莫斯凯拉那凶狠的眼神,还是不停地劝说她:“你明明有能力与他一战的,为什么要等死?”
“我明明有能力与他一战的,为什么要等死?”她也很想这样问自己。
为什么呢?她不是想要回家吗?
只要把他干掉,她就能把石头交给那个说话斯文的男人了。真的是因为自己赤手空拳,而对方拥有光剑吗?她记起自己曾经试过空手夺去好些敌人的兵器,他们当中也不乏高手……她真的是怕自己技不如人么?
也许我只想不想要打架而已,法伊试着替自己解答,但我刚才还是向那年轻人出手了──那时她可没现在那样犹豫那么多──再说,为何她不想要打架呢?这算得上一个合理的理由吗?
只要把莫斯凯拉杀死,她就能得救了,他们就得救了 。
这已经是一个作战的好理由,她也不是个新手,按理说不该有甚么心理障碍才对。
可她就是不愿意拼死一战,彷佛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再重视了。
她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想出一个理想的回应。“我没有武器。给我一把光剑,我就试一试。”只好随便找个借口推却了。为一个借口编一个借口。
怎料那蛙人听到后,就飞快地往后退。其他人都很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甚么。他们千思万想都没想到,他竟会从怀里掏出一把等离子光剑来。法伊能感受到蜥蜴人的怒火与杀意,但后者没有追上去,只是转身望着她。
其实法伊很明白他的想法是怎样的:挡路者杀。
他之前敢在背后暴露给她,自然是一种信任的表现。现在他们要撕破脸皮了,他便立即严阵以待,但情况最严峻的仍然是她。现在的她手无寸铁,敌人却想立即把她干掉了。
她没有选择了,为了活着回到家乡,唯有放手一搏。
练习一:被困(下)
“你既然有光剑,怎么刚才不用?”一位女乘客厉声质问蛙人,或许是某位刚才牺牲掉的男人的亲友吧。“怎么你一直把它藏起来?”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不太会剑术,他们也不会,就算把它交给他们,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蛙人回答的语调倒是轻松。“但她不同,我敢说她一定是个战士,让她用光剑才能救到大家的性命啊!”
说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把剑柄抛向远处。
幸好,他把剑柄抛得够远了。要不然它在中途被莫斯凯拉截住或斩断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她也不能指望他会突然大发慈悲。
法伊几乎在同时间向右边疾奔而去,没有去理会蜥蜴人的动作,要是不能及时拿到武器,那么这次的反抗就一定会以失败告终。所以她虽然感觉到他已经挥着光剑渐渐逼近,却仍旧心无旁骛地扑向半空中的光剑剑柄。
当法伊紧紧地握着冰冷的剑柄,然后轻灵地着地之后,她才如获大赦般松一口气。她看到那蛙人也是一副放下心头大石的模样。但是,她很清楚这只是很小的成功而已──她仍然得与莫斯凯拉对战。
蛙人的光剑其实手感只能算普通,款式和型号都比较流行,可是性能和造工都无法与她过去爱用的佩剑相提并论……不知怎的,尽管她刚才对于战斗有多么抗拒,现在她却发现重新握住光剑的感觉是多么的实在和美好,那些她刻意忘却的剑招也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法伊按下按钮,噗哧声过后,绿色的等离子体剑刃便从发射器射出。
当然,莫斯凯拉显然没有耐心等她准备完毕,于剑刃弹出的同时就踏步上前,想以一记快而狠的下斩把她解决掉。
她连忙挥剑把那记攻击挡住,接着又架下他的另一记斩击。不过,她没有接下对手的第三剑,而是飞快地后退半步,让他的攻击落空,再以一记下斩还击。可他于最后关头闪开了。
现在法伊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争取打赢这场战斗,之前那些疑虑自然暂时被搁在一旁,她很轻易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过去的技巧和经验都快变成她的本能,如今突然要施展出来,倒是没有任何阻滞。
两人还是打算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方才他对付别人都是能够一剑毙命的,但法伊在决定退隐前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剑士,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却一定能从步法与应对中知道她绝非等闲,自然不再追求一击必杀。
他们分别这样打了好几回合,就算只是试探也打得难分难解。一蓝一绿的光剑交缠在一起,旁人就算看不懂其中的奥妙,亦会发现这场面相当炫目。
可法伊愈打就愈觉得情况不对劲。
因为蜥蜴人打了几下就转为守势,这样一来,她虽然可以在防守上松懈一些,却也无法攻破敌方的防御。
法伊练习的剑法属于攻守兼备的类型,面对这样极端的被动防守,就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尽可能寻找对手的弱点。
他现在似乎想跟我耗时间,法伊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对啊,他根本就打算死在这里了,反而急着要速战速决的是我!她这样分神,险些被他一记斜斩斩成两半,幸好她反应较快,在千均一发之际避开了致命的剑刃。
“没想到你会是个用剑的好手。”莫斯凯拉突然评价道。“不过我看错你的还不只有这点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算是稍微休息一下,毕竟光剑决斗要结合很多技巧,对体力的消耗亦是很大的。
“我本来不想打的。可是,当我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没办法平安回家,我就无法继续置身事外。”其实她从来就没有置身事外过,不过,这番说话也不全是谎话。“我曾是一个很坏的佣兵。”她轻声说道,却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说这个。“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想和亲友重聚的平民罢了。”
莫斯凯拉冷冷地笑了笑,似乎不愿再回应。法伊连忙抓紧这个机会,猛然往前突刺,却被他闪开了,还差点被他挥来的一剑击杀。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打了一阵子,依旧分不出胜负来。她一直采取自己最有侵略性的招式,体力消耗自然比他大得多,战况再这样持续下去,要输掉的多半会是不善持久战的她。
法伊还在利用战斗时的空档苦苦思索能够尽快击败敌人的战术,试图打破现在的僵局。以前她主要是担任保镖一类的职位,实在很少有对付只顾防守的敌人的经验,如果对上技巧比较差的对手还好一些,偏偏蜥蜴人能够把防御做得近乎滴水不漏。
她都要怀疑莫斯凯拉是不是专攻防守的技巧了。
可他突如其来的一次攻击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忽然往她这边飞扑而来,同时用力挥动光剑。这种自杀式的行为差点让她送命,一定程度是因为她习惯主动而舍弃了大多数格挡的姿势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原来也是有速战速决的念头的。
可这是为甚么呢?
于是,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不想死,对吧?”其实这句完全是她随口说出来的话而已,现在二人斗得正酣,她哪敢把太多心思放在战斗之外的地方。
怎料他竟然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居然立即就退了下来,但仍摆出了主守的剑势。“我一点也不怕死,只要不让石头落入他的手中,我甚至甘愿在炮火之下送命。”他冷静地回答。“但我现在不能死,知道吗?要是我输了,你们就会把它交给那个混蛋了!所以,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的确是不想死啊……”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我怕的是死得没有价值。”
他们为了一颗与自己无关的石头死在这里,似乎也没甚么价值。
“那块石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法伊忍不住问他。
“对我而言,它值得以生命去捍卫。”他的回应依旧那么坚定。她不需要追问,也知道自己只能以武力去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了。
双方继续接战,然而,这一次蜥蜴人的攻势变得非常猛烈,几乎打得她喘不过气来,更别说从一片败象中找出反败为胜的关键了。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与刚刚完全强调防守的战术不同,虽然放弃了自身的安全,却让敌方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法伊肯定这家伙在进攻上的造诣比自己高得多。不过,尽管她的状况分明愈来愈险象环生,她的斗志却愈来愈高昂,在不间断的防守中,居然仍渐渐多了好些反击的动作。
“我很敬佩你的精神……但我不能为了满足你个人的愿望,而牺牲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未来。”她化解了对方的攻击,轻声道。
这个也是借口么?
不论如何,这句话起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作用。
莫斯凯拉听见后突然愣在原地,甚至把剑都放下了,全身的弱点都暴露在他的对手眼前。于是,法伊抢步上前,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短短数秒钟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看着蜥蜴人强壮的身躯轰然跪倒,法伊却仍保持着刚才斩首的动作,思绪一片混乱,彷佛有无数个问题在她脑里炸开──那句话其中有甚么玄机,竟然能让一个充满斗志的战士转瞬间便放下了警戒,任由她使出杀招都没有反应?那段文字里有甚么深意,使他甘愿放弃抵抗?
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他已经被她无情地斩首。
无情?
法伊再一次当上一个无情的人,或许,这次她更当上了与坏人狼狈为奸的恶棍──这些她过去的角色。
我为生存而战,这句话忽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我为信念而战,莫斯凯拉的声音又在她脑中响起。
法伊,为了自己生存而屠戮善良的暴徒,也是拯救了乘客的英雄……真是讽刺的说法,她心想,我还破了不再杀人的誓言。假如那块石头真的那么重要,不能误入奸人之手,那么她犯的错就更大了。
莫斯凯拉的脑袋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就如她过去的敌人,无一不倒在她的光剑之下。
其实他和那些敌人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竟然有些后悔刚才把他斩杀。但是,换个角度去想,说不定他们又是一样的,不过那时她没学会去悔疚而已。
然而,她为何要悔过呢?为了能和家人团聚,补救以前的过失,然后过上美好幸福的新生活,真的需要悔过吗?
看着客舱内的妇女及孩子破涕为笑,法伊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即使见到刚才那位晕死过去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哈哈大笑,也无法扫走她那不该存在的阴霾;蛙人跑到尸体身上摸来摸去,总算找到了那颗重要的石头,看着他那愉快的笑容,她仍旧没法子笑出来。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她总算能够平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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