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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恶魔酱 于 2016-4-22 03:05 编辑
信誓旦旦的宣布这是一个短篇，希望不会食言。
追猎者
天阴沉沉的，雨水伴着微风。艾尔蕾·灰羽看着眼前的尸骸，不知如何是好。
雨是从三天前开始下的，刚好是她进入这座山谷的日子。起初只是小雨，在半日之后渐渐变大，转成暴雨。连绵的雨幕遮蔽了天空，乌云挡住了阳光。连日的降雨让道路变得泥泞难行，河流也随之暴涨。追猎者经验告诉她，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应当放弃任务，趁冬天的寒流到来之前离开泥沼山谷。
然而的追猎者骄傲却不容许她那样做。倘若情报无误，她的猎物多半已经躲进了谷地深处。既然那个赏金猎人有胆子在雨季时深入泥沼山谷，身为追猎者的艾尔蕾也决不能逃避。他一定知道我在身后，她告诉自己，但他自信是个比我更出色的猎人，因此才会一路留下痕迹引我到达此地。
“狡诈之眼”诺尔多以他的诡计多端闻名，据说他成功躲避了四名追猎者的追捕，甚至还杀死了其中的一人。当初接到这份委托时，艾尔蕾的确迟疑过。并非因为她惧怕这个臭名昭著的赏金猎人，而是因为委托书上写着的“泥沼山谷”。即使在气候温和的夏季，这座山谷仍然是群山王国中最为危险的区域。而到了秋末的雨季……任何一名经验丰富的追猎者都会建议她远离泥沼山谷。但她最终还是接受了委托。
如今，艾尔蕾·灰羽已经在山谷中追踪了三天。她的隐匿斗篷被雨水浸湿，寒冷渗入皮甲之下，噬咬着肌肤；柔声靴上沾满了污泥，行走时吱吱作响；托暴雨的福，追猎之弓的弓弦也湿透了。倘若此时遭遇敌人，她唯有使用那对奎尔林弯刀作战。至少我的刀刃还未生锈，骄傲的追猎者心想，它们足以切开任何人的喉咙。如果诺尔多认为只靠这种程度的阻碍就能令我放弃，那他实在是太小看我了。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放弃任务。
偏偏就在这时，她找到了这只死鹿的尸骸。
山谷狼和谷地中的食腐生物们瓜分了它的血肉，只留下散落四处的白骨。雨水冲刷着尚未彻底腐烂的头颅，苍白的蛆从它空洞的眼眶中爬进爬出，几只渡鸦正在啄食肋骨间残留的腐肉。艾尔蕾在很远的地方便嗅到了死亡的气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幅情景仍旧令她感到反胃。
这是个威胁？还是一个挑战？在这之前，她已经收到了赏金猎人留下的三份“礼物”。被砍断绳索的吊桥，堵截河水的巨石，以及一支去掉尾羽、插在树上的箭。艾尔蕾一直以为那些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为的是能够引诱她追上去。然而这一次的“礼物”太过分了。
雌鹿是她身为追猎者的纹章，但是诺尔多没理由知道这一点，艾尔蕾很确信自己的名气还没有大到足以让著名的“狡诈之眼”关注的程度。换言之，赏金猎人是在她进入泥沼山谷之后才看清她皮甲上的纹章的。而她自始至终都披着隐匿斗篷，从没露出过下面的皮甲和衬衣。
眼前的这只死鹿一定是他留下的，艾尔蕾·灰羽心想，他趁我睡着的时候来到我身旁，没有割我的喉咙，而是找出了我的纹章。“我若是想杀你，就和杀这只鹿一样轻而易举。”她仿佛能够听到赏金猎人的低语声，“自不量力的追猎者，你真的以为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是扮演猎人的那一方吗？”
毫无疑问，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次，赏金猎人留下的就不会只是鹿的尸体了。她赶走了渡鸦，用鹅卵石掩埋了尸骨。它是因我而死的，艾尔蕾心想，至少我欠它一个坟墓。
夜幕在她掩埋尸体时悄然降临。洗掉手上的泥浆和腐尸气味之后，艾尔蕾决定在远离小溪的地方扎营。泥沼山谷中能够提供遮掩的岩壁并不多，之前的几天夜里她只能蜷缩在斗篷下面。她一直都不敢生火，只因为害怕赏金猎人会循着火光找到自己。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既然诺尔多早已在她沉睡的时候找了上来，费心隐藏自己的位置也变得毫无意义。然而她无法理解“狡诈之眼”究竟如何够避开自己的感知，这实在太过奇怪。搜寻痕迹和在睡眠中保持警惕是追猎者的必修课，她相信自己做的很出色——睡着时闭上疲倦的两只眼睛，睁开警觉的第三只。那个男人到底用了什么黑暗技艺？
追猎者的骄傲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艾尔蕾决定今晚依然不生火。的确是出色的威胁，赏金猎人，但我不会因此而自暴自弃的。她吃了一些潮湿的燕麦饼做晚餐，由于暴雨连连，背包里的干粮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殃及。要不了多久它们都会腐败变质，在那之前，我必须找到诺尔多。她告诉自己。否则就只能狩猎……那便意味着我必须生火。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来，投下暗淡的影子。她裹紧斗篷，靠坐在一棵树旁，沉默地凝视着落在地上的雨点。那一天也下着这样的雨，冰冷、沉重，一如她所肩负的责任。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当时的情景。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再次记起了母亲黯然落泪的样子。“婚约取消了，可怜的艾蕾，”母亲低声抽泣着说，“他死了。”
那是在她成为追猎者之前的事了。刚刚成年的艾尔蕾·灰羽同白星城领主的次子订了婚，他们本可以走到一起。然而提伦·白星却在对抗“暗影之魇”的战斗中丧生。白星城的领主大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妻子终日哭泣，以泪洗面；而艾尔蕾则拿起了追猎之弓，发誓向害死提伦的“暗影之魇”复仇。
倘若那个年轻的男孩没有死，她的生活该会有多么的不同啊。在这种雨天，我们会坐在温暖干燥的房间中，依偎在一起。他会用温柔的声音读书给我听，轻吻我的头发。我甚至可能已经为他产下了子嗣。
夜风迎面吹来。雨水顺着脸颊流淌，汇成小溪。
她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在噩梦之中，她回到白星城下，两手空空面对“暗影之魇”。它披着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铠甲，身影如同一座小山。巨狼猛扑向她，尖牙和利爪如同长剑一般，轻而易举地撕开血肉。
艾尔蕾尖叫着惊醒过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嘘，别出声，除非你想让它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道，“我等下放开手，但是你不能尖叫，怎么样？”
她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对方，一个男人，纤瘦的如同一道影子。在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却认得出那对浅绿色的眸子，和通缉令画像上的一模一样。是诺尔多，狡诈之眼，臭名昭著的赏金猎人。他是来杀我的吗？应该不是，否则他只需要用匕首割开我的喉咙就行了。于是艾尔蕾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小姐，这样才对。”赏金猎人咧嘴一笑，随后放开了手。
“你不是来杀我的。”她低声说。
“当然不是。”他耸耸肩。
“但是你一直都在跟踪我。”艾尔蕾想起傍晚时看到的死鹿。
“是的，我观察了你好多天。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信任你，但现在看来我别无选择。”诺尔多回答，“他们先前派来抓捕我的家伙们都是些狂妄自大的白痴，和那种人合作只会害死我。但你不同，小姐，我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是我所见过的追猎者中最谨慎的。”
“谨慎？”艾尔蕾皱起眉。他是在羞辱我吗？我明明没有察觉他的接近。
“在这种恼人的雨季，你仍旧固执地不生火。真是棒极了。”赏金猎人对她眨眨眼，“追猎者公会中总算还有些像样的猎人，或许有你的帮助，我们能一起杀了那个怪物。”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你是个通缉犯，而我则接受了追捕你的委托。”艾尔蕾质问道。
“很遗憾，因为你已经被我拖下水了，可爱的小姐。”赏金猎人神秘地笑了笑，“‘暗影之魇’即将苏醒，一旦它走出巢穴，便没有人能够逃离泥沼山谷。所以，你要么与我合作一起宰了那怪物，要么跟我死在一起。”他看到艾尔蕾的表情，似乎把她的惊讶误解为恐惧，“不过别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让可爱的小姐冲在前面可不是我的作风。”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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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轮眼
发表于 2012-5-12 01:5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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