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6R月刊·梦想世界NO。12完结发布

越前リョー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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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zh99998
责编。小柯
美编。小柯
制作。david
稿件。月刊社各成员以及外来务工者

♧完结宣言
内容在里面都有。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少打了一篇内容进去，就是那个小说，但是等我做完发出去并且在线版都做好以及david很忙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再加进去了，于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接下来的内容就帖在下面了……虽然说你们压根就没人在乎这个啊 = =

小柯

二

我曾经在早上起来，发现妈妈在烧东西。

她在烧自己的日记，结婚照，一些证件，还有一些我不清楚的杂物。

我觉得妈妈这个时候的表情很严肃，所以不敢打搅她。

她打开煤气，青蓝的火焰像花圈儿一样把纸张围住，吞着它，还没咬烂就吞下去了。纸张痛苦地扭曲，像受尽煎熬的面孔，最终倒下，一点点地破碎，化为灰烬。

“妈妈，你为什么要烧东西？”

“太吵了。”

妈妈转过身，又抽出一叠照片，塞进火中。

我看到穿着礼服的爸爸在中间像湿透一样化开了。

“这还可以用的吧？”

我觉得挺可惜的。

“它们太吵了，”妈妈说，“太吵了。”

然后她默默地把其他东西给烧完了。

关了煤气之后，她坐在客厅发呆。这个时候的妈妈好可怕，我宁愿她眼圈红红的，或者骂我也没关系。

我趴在沙发上。后来，我被她摇醒了。

“想不想吃冰淇淋？”

妈妈正在换衣服，她正在穿外出的鞋子。

“想！”

“走吧。你帽子在那边。”

“哇！我可以要什么？”

“可以给你点两客香蕉船。”

“好啊！去哪里？”



妈妈没有回答我。她收拾好东西，穿上高跟鞋去开门，我在后面紧紧跟上。

香蕉船端上来后，我大叫一声，开始用勺子拼命挖。因为吃得太快，我不小心咳起来，牙齿冻得打架。

坐在妈妈前面的，那个穿黑色西服的家伙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没有其他的表示。

这里的光线不太好，不过有灯，加上从窗户透过来的阳光，能把东西看得很清楚。那家伙把一叠纸递给妈妈，跟她说，这是文件。妈妈打开它们，一页一页地仔细看。

那家伙说：“这事情还得看孩子的意愿。”

妈妈对我说：“小五郎，小五郎？”

“我听着呢。”

我不小心把奶油弄到鼻子上了，正在擦。

“爸爸和妈妈，你更喜欢谁？”

“嗯……嗯……”

我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最后说：

“我比较喜欢凹凸曼之父。”

“不是问你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他头上的那两只角，和他老婆的两个马尾特别帅气吗？”

“小五郎！”

妈妈的声音忽然提高，我手一抖，玻璃杯掉在地上，哐，碎片和果汁溅得到处都是。

“对、对不起。”

“拿着，先把裤子擦干净。不要哭！”

妈妈把文件还给黑色的家伙，过了一会，又问我：

“你喜欢和爸爸还是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妈。”

我拼命地擦着我的裤子，这是爸爸给我买的，但是上面红色的污渍怎么也擦不掉了。

妈妈满意地回头。黑色的家伙把东西装进文件夹，说：“下次再见面就不在这里了。”他站起来走了，妈妈也跟着拿起提包，只剩下我一个人继续用纸巾搓着裤子。

“弄不干净就算了。”妈妈说。

后来，当我再见到爸爸时，他正穿着白色的汗衫急急忙忙地跑来，看样子他没有时间换衣服。我刚想向他打招呼，妈妈打了一下我的手，于是我躲到裙子后观察他。

妈妈和他说了几句话，大意是什么决定和钱之类的。他们的声音很轻，好像故意不让我听到。妈妈把什么东西递给了爸爸，爸爸低头看后，抬起头，脸上一片茫然。

爸爸好像要和我说话，但是妈妈已经拉着我走了。反正他们所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于是我安静地看他们争吵。

但是我不懂的是，妈妈拉着我走的时候，我明明回过头，向他用力招手，为什么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阳光从上头垂直地扫下，院子里不知道种了什么树，它们开的花本来是黄色的，因为过于强烈的阳光，又变成白色的了。爸爸站在树下，没有被阴影覆盖的脸泛出金色的光边。他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坠落，手指紧紧捏着纸张，整张纸都被打湿了。他一直默默地看着我们离开。

他像个傻瓜一样呆在原地。

我想起来就觉得不甘心，如果那时候他追过来，或者说些话，起码要表示一下，事情也许就会和今天不同。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我绝对不能变成他那样的家伙。

我们搬家那天，我就呆在以前爸爸经常和我来的公园那边，一直等一直等。我幻想着在街道的尽头会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具体，开始具有种种细节。这时他会张开口，奔跑过来。他有了声音，有了睁大的眼睛，就像电视机里的战队，逼真得能跳下来。

这些都没有出现。

搬家的叔叔叫上我，拖着家具的卡车就这样驶出了街道，白色的建筑在车后镜中渐渐消失。



三

我们在玩躲避球。我正和旁边的聊天，没有注意到渡部把球往我这边丢。

“昨天的电视看了吗？”

“嗯……啊……”我说，“要被除队了，真惨哪。”

“谁让他和怪兽偷情呢，做这种事会有报应的，搞不好会破坏整个家庭。”

我想到凹凸曼全家妻离子散的下场，非常难受。

“嗷！”

球打到我了。

“小五郎该下场了！”渡部兴奋地叫。

“这不算！”

我生气地喊。渡部向我吐了吐舌头，朝后边的场地跑去，摆好姿势。

“算了。”我说，打算往球场外走，因为我远远地看见山本先生从那边过来，他走起路来像一个抖动的布丁，身上的肉好像在滚动。

“老师，你也来玩吗？”

渡部这家伙只要看到老师就会上前讨好。令我厌恶的是，旁边的也跟着喊：“老师，过来一起玩嘛！”

“躲避球吗？”山本先生用手指搔着鼻头说，“我身手不好，多多指教。”

我一言不发地往场外走。

“小五郎，你不来吗？”山本先生喊住我。

“不。”

“他刚才就该下场了。”渡部插嘴。

山本先生要伸出手拉我，但游戏已经开始了。一只球砸向他，他急忙躲闪。

都随便吧，我想，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在路边的树下看着他们在玩。我拔了一根草，在泥土上随便画着。我又觉得无聊，又去看他们玩耍。孩子们高兴地跳动着，衣领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中间的山本先生像只鸽子一样缩起身体，好像害怕撞到谁似的。他们居然玩得那么高兴。

我觉得胸口很闷，好像吃了很多东西噎在喉咙吐不出来，莫名其妙地觉得生气，于是我用手臂环住腿，把头埋进去。

正当我想其他东西的时候，有只手拼命地揉着我的头，我知道是谁了。

“混账。放开。”

“不。”

“山本老师，不玩了吗？”

原来的那帮孩子也跟着围上来。我觉得非常尴尬，尤其是被围观的时候，山本先生也不知道收敛下。

“放开！”

我想用力甩打头上的那只手，但是山本先生已经抽回去了。他用手钳住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今天呀，我要和小五郎做一件刺激的事。”

“谁、谁要和你做什么事了，禽兽！”

山本先生迎着大家好奇的眼神，说：“等下我们要去逃课。”

“诶？等下有课啊。”

“所以说刺激嘛。放心吧，已经经过我的同意了，”山本先生眨眨眼，“我会罩着大家的。”

“老师，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吗？”

“去去去。都可以。”

“哇！”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我觉得我的事和别的家伙没关系，但是山本先生却一直挑战我容忍的极限。我说：

“你们要去就自己去算了，不要弄上我——”

山本先生举起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去小五郎最喜欢的地方的。”

无视我的抗Yi，大家就拍手欢呼起来。

“老师，我要吃拉面！”“老师，去玩柏青哥吧！”“那又什么好玩的，还是去○仆咖啡厅好。”他们开始争吵。

我已经无力反驳，只好随着他们的大流一起走。走到街上的时候，山本先生的手还是架在我的肩上。我用力把它拂开，说：

“我不会走丢的。又不是小孩子。”

街上很热闹，但同学们的叫声更加热闹。虽然这次跟着出去的只有四五个家伙，但我感觉好像带了整整一队的鸭子。这样最好，我想，我就不用再说话了，只需要被动地哼一声就好。

看他们和山本先生开着玩笑，还有他的笑声，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山本先生一定很喜欢活泼的孩子吧。毕竟我只会发火和沉默，不乖巧，也不讨谁喜欢。



我们本来要去吃拉面，但是渡部要去买东西。最后我们买了几个老虎队的纪念品。轮到渡部时正好卖完了，他一直不满地嚷嚷。

我把我的丢给他，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高兴地揣入裤兜里。

倒是山本先生看了一直在笑。

“笑什么。”

我有点懊恼。大概过了六七点，我们在拐弯处分手了。山本先生牵着他们，没和我打招呼。我把手兜在口袋里，踢着石子儿走回去。

晚上，电视放到凹凸曼和怪兽私奔。他们手牵着手，跑到M78星云的尽头。星星在头上闪光，凹凸曼抱着怪兽，在他们的后面，是紧紧不放的追兵。怪兽拼命捶着凹凸曼，要他放开他，但是凹凸曼就是不放。

“我们不会成为被拆散的恋人。”

凹凸曼很认真地对怪兽说，他们拥抱在一起，接吻。

我有点不好意思，正打算换台，外面有谁敲门。

是山本先生。

他痞子一样笑着，站在离我家门口不远的棚子下。

“你又来做什么？”

“给你。”

“什么东西？”

是今天渡部嚷着要买的纪念品，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我咕囔着我又不是想要，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我说：

“就算再费劲心思，我也不会高兴的。”

“我本来就没这个意思。”

山本先生说：“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到你妈妈？”

“她晚上一般不回来。”

“为什么？她怎么能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那你怎么办。”山本先生严肃地说，“你晚上一直都自己一个在家吗？”

“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了！”

山本先生说，他拉着我的手，“这样吧，你今晚就先去我那里睡一下。我会找时间和你妈妈说的。”

“不用了。”

“走吧。”

“真的不用。”

“走。”

山本先生非常坚持。我叹口气，转身把门锁了。我们走在路上，我用力踢着石子，它尖叫一声，飞向远方的黑暗。

“都是自己一个做饭？”

“有现成的。”

“用电气什么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

……

不久，山本先生对我说：“到了。”

看来是单身一间的公寓，不是很小，但也不大。他说：“有点乱，你等下。”他跑到后头，传来水流的声音。确实是有点乱，书本和球棍混在床底下。我抽出一本来看。

山本先生已经铺好了床：“上来睡觉吧。”

“和你一起？”

“有什么关系。”

“你很臭。”

“哪有，我刚洗完澡。”

“那你得给我另外一张被子，还有，离我十五公分以上。”

“小少爷，我伺候不了你呀。”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用背对着山本先生。没有窗帘，月光刚好能把被子盖满。我翻了几个身后，身边还是没有传来熟悉的呼噜声。

只有指针的声音在滴滴答地走着。

山本先生也翻过身，正对着我。他的鼻子好像萤火虫那个一样闪闪发光，让周围的毛皮都变得坚硬了。圆圆的胸膛也往外翻出一大堆毛。

“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咦？”

“在想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哇。”

山本先生把手摊开，碰到我的头，他的手指又不安分了。

“滚。狐臭。”

“我没有！”

他说：“我也不知道任期有多长呢。说不定会一直做下去哦，你不高兴吗？”

“骗子。”

“我不想骗你。”

“以前你们都对我说爷爷只不过是去了远方，但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回来。”

山本先生收回了手，身体朝我这边倾。他按住我的额头，轻声说：

“你爷爷真的去了一个很远，很棒的地方。”

“哪有这种地方。”

“有的。呵呵。”山本先生说，“那里有一片花田，不用工作，整天都可以打电玩。还有一大堆美女舞蹈团。呵呵。”

“有凹凸曼吗？”

“当然有，这世界的一切东西在那里都会有。那里只有高兴的事情和好玩的东西。”

我想到凹凸曼穿着婚纱和怪兽在那里结婚的情景，觉得很羡慕。

“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我去？”

“就是因为太好了，名额有限，所以不能让你去哇。”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小五郎，总有一天我也会去的，”他说，“在我还没去之前，我是不可能把机会让给你的。”

因为靠得太近，他嘴里的热气喷到我鼻头上了。他粗粗的眉毛好像已经脱离了额头，下面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分不清山本先生的神情究竟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好像多年以后，我还是猜不透大人们内心在想什么一样。

“自私。”

“哈哈。”

我闭上眼。在迷糊中，他好像把被子往我身上盖。我不爽地踢开，他又重新盖上。到最后，他好像放弃努力了，用手臂搂住我。他胸前的软毛在我脸上磨着。

“桃子好硬。”

我记得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不过山本先生似乎也嗷的叫了一声，记不清了。



四

妈妈在厨房切菜。我轻手轻脚地路过，在玄关换下拖鞋。

“我昨晚去山本先生那里了。”

妈妈停下手里的活，把菜盛进篮子里。

“哦。”

她说。

“我今晚还可以去吗？”

我小心地问她。

妈妈继续切菜，砧板上的声音整齐而有规律。她用小指头扶起散落的头发。

她说：“要是你想，你就去吧。”

什么呀，我想，起码也要问一下吧。出到外面后，我不快地用脚把门合上。

最近，好像大家都习惯山本先生的存在了。一下课，他们就围着他打转。大家对他开着各种玩笑，山本先生也不反驳，和他们搅在一起。

相对于他们来说，我倒是个不冷不热的存在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表现得有多么亲昵，尽管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有时我也会改变策略。我会加入他们，狠狠给山本先生来几拳。看到他吃痛不敢说的样子，我觉得很开心。渐渐地，我也变得能容忍他们了。玩球的时候，我站在中央，见着谁就朝谁扔。但山本先生仍是受害者。

“这不好吗？”他说。

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山本先生很喜欢在公共场合大声喊我的名字，我一直试图不去搭理他，他却没有要改的迹象。

“你究竟能不能这么烦？”

“哈哈。”

旁边的渡部看了，他撇撇嘴。

我们散开的时候他跑过来，抛给我一样东西。

“还你上次的抵价品。”

“还我钱更好。”

“你真奇怪，”渡部说，“我又不是为了答谢你才给你的。”

其实这家伙更奇怪，有一次，他跑过来问我：

“喂，你和山本老师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你们有什么过节吗？我总觉得你好像在故意为难他似的。”

“没这回事。”

“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渡部伸了个懒腰，把手搁在头后，“相处久后也不觉得啦。”

“……”

“但我觉得山本老师挺好的，我挺喜欢他，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不关你事！”

我大声朝他吼。

“你——你发什么脾气呀！神经！”渡部离开时用眼睛瞪我。

这家伙后来闯祸了。学期中的星期五那天，他忽然间失踪，大家怎么都找不到他。

山本先生正给我们讲课，我照例睡觉。

粉笔头砸在我头上。

一根。

两根。

三根。

“你够了！”

旁边的同学在窃笑。

山本先生咳了几下。有几个同学在交头接耳，像苍蝇一样吵。

“渡边不见了？”

“我们得去找一下，”山本先生说，“打过他家的电话了吗？”

“他妈妈说他中午的时候也没回家。”

我们于是分开头找。我也跟着找了很久，但直到黄昏的时候，都看不到他的踪影。据说在体育仓库室传来低沉的哭叫声，我跑到那边一看，果真是。

“他怎么进去的。”山本先生推了一下门，说，“都锁上了。”

“那怎么办？”

有同学指着上面的窗户。窗户太高，我们都爬不上去。

山本先生看了一眼，把袖子撸高，往上跳，刚好够着窗台。他说：“你们在下面等。”

我们站在门的对面。里面传来很重的落地声，还有几声微弱的哭喊。门把转个圈，山本先生抱着渡部出来了。他全身都是灰尘，渡部也是。

“好了，不要哭了。”他拍拍渡部的肩膀。

“可是……可是……钱……没有了……”

渡部擦着眼睛。

“没关系的。”

“可是……他们要打我……校长……”



渡部和山本先生说话，山本先生的耳朵贴着他的耳朵，我们都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山本先生把渡部放到地上，“不会有谁知道的。我保证。”

他面向我们：“你们也回去吧。”

渡部擦干眼泪，从我们旁边跑过去。我要上前和山本先生说话，他朝我挥挥手。

“快回家吧。很晚了。”

他的脸容有点憔悴。

于是我转过头，跑着追上渡部。

“发生什么事啦？”

“不关你事！”

渡部还在哭。

“不关我事就不关我事，”我说，“你对山本先生说了什么？”

“也不关你事！”

渡部说：“我和山本老师的事，不用你管。”

我停下来。渡部加速跑远了。

“什么呀！”我说，“每个家伙都莫名其妙的，到底想什么。”

而且，为了找这个家伙，我还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结果回到家连电视的时间都过了。我关了电视，正想煮点东西，这时妈妈却回来了。

“给我杯水。”她说。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沙发上。她今天不知道去哪里了，全身都是酒臭，还好衣服不算凌乱。她一直用手揉着额头，我得去洗手间打盘水来，给她擦擦脸。但我现在找不到她的卸妆水。

她也一直不安分地乱动。我把玻璃杯递给她，她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把玻璃杯还给我的时候，手一松，杯子跌破了。

“你不要这样。”

“我怎么不能这样？”妈妈说，“你吃我的，用我的，不是他——哈哈——不是他——”

我找来扫帚把碎片仔细扫干净。我从卧室拿出被子，扔在她身上，然后把沙发底下那层拉开，勉强当床用吧。

“你要是长大了，也得和他一样。”

“我不会的。”

我把她的高跟鞋关进鞋柜，又回来把枕头塞进她头底。

“会的。”她闭着眼睛笑。

我推了她几下，她只发出几声呻吟。闹钟已经调好了，如果她明天来不及去上班，那不关我事。

“你们每个都是这样，”我忽然爆发了，“都是这样！”

我心情烦躁，对着她说：

“做事情又浮躁又任性，以为谁都要围着你转，谁能和你相处下去呢？”

“连晚饭也做不好，你这样的家伙，也不想想谁得照顾你。”

“如果你还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她都没听到。

因为不想面对她，我离开房子，蹲在楼下的砖石旁。这时的世界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等路灯亮起来后，直起身子，走出街区。

荒凉的情感在我的心头缠绕，无法排除，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舒服呢？



五

事实上，晚上我是在山本先生那里度过的。

“不用打电话了，”我对他说，“其实你不会打，她也不会接。”

“你和她吵架了？”

山本先生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有，只是心情不好。”

“还是吵架了吧。”

“你和渡部怎么回事？”

我干脆直接转移话题。

“你说呢？”山本先生苦笑。

他拿出一瓶草莓牛奶递给我：“你们平时都不关心他的吗？”

“谁知道那个家伙，见到势利的家伙就要讨好。还有，我不喝这个东西。”

“那你会长不高的。”

“怎么可能。”

我还是接了，但我不喜欢一切有专门设计小孩子样式包装的东西。

“我这边没电视看，也没什么可以玩的……”

“上次在这里看的书我还没看完呢。”

“书？”

“在你床底下找到的。”

“等、等下！”山本先生困窘地说，“你不要乱翻我东西，不适合你看的。”

“有那么严重吗？”我说，“运动题材而已。”

他舒了口气。

“不过里面会夹杂着奇怪的东西。”

“喂喂！我觉得你这小鬼真可怕！”

山本先生用力敲我的头，“不成，下次一定要清理干净。”

他说：“你不去洗澡吗？”

“嗯。”

山本先生把热水泼到我头上。他挤了过多的发膏，结果弄得我的头都是泡沫，黏住了眼睛。“还是我来吧。”我无奈地拿过澡盆，自己洗去了。

我觉得尴尬，一直都背对着他。明明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对自己说。不过他在后面一直叫着我给他擦背。

“你自己擦啦！”

我用毛巾使劲刷着他的后背，无论我怎么用力，他都很享受似的眯上眼，我觉得很沮丧。

有时候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瞄，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赶紧又制止自己，努力把眼睛往上抬。

前面只有山本先生的脖子，毛发湿水后不规律地伸展。

我扔下盆子跑出去。

吹干头发后，我整个摊在床上。

“那么早就睡吗？”

“嗯。”

我觉得自己今晚很奇怪，没有和他抬杠的精力了。我所做的事情本质上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大家都不会变化，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争吵呢？而我也没能改变什么事情啊。

“山本先生……”

我这时很想和他好好的聊天。

他凑过来：“怎么啦？”

“今天没有看到电视。”

“电视每天都会有的。”

“但是今天是最重要的一集，凹凸曼和怪兽私奔被抓了，他们只被允许再相处最后的三天哪。”

“这到底是伦理剧还是特摄片？”他皱起眉头，“现在制片商真是为了经济效益不顾一切。”

“你说他们会怎样呢？”

“不知道，既然正邪不能两立的话，大概会分开吧。”

“为什么要分开呢？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山本先生开始揉我的头：“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今天不想反抗他。我说：

“你不会走的吧？”

“睡吧。”

他关上灯，把枕头和我的枕头拼在一起。

我一直睡不着，觉得身体很燥热。于是我翻来滚去。山本先生在旁边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我靠近他，小小地磨蹭着。

虽然他是有点臭，不过我挺喜欢。这点我不能对他说。我想，如果你把一件东西说明白了，你就会失去它。

他穿着白色的汗衫，棉质的，有些地方因为汗水而微微沾湿。我把头埋进去，用力吸口气，腰部谨慎地扭动。感觉像是体内有个小怪兽，它迫不及待地想出来。



山本先生醒了。

“小五郎，你怎么啦？”

我条件反射地用被子蒙住头。

“你干什么了？肚子痛吗？”

他要扯开我头上的被子，我死都不能让他拉开，但我的力气没他大。

所以他把被子掀开的时候，我真的想着死掉算了。

我斜卧在被子上，双手按住胯部。我想把头藏在某个地方，但是周围都没有能容纳我的羞耻的场所。我把双腿并起来，改成半蹲的姿势。

“真的肚子痛吗？”

“不要——”

果然，他的手一碰到那里，就触电似的伸出来。

完了。我想。

“没事，没事。”山本先生用手搔鼻头，“没什么好怕的，正常的现象。呃，男孩子一般都，呃，你正在发育期，所以稍微有点敏感……”

“平时不会这样的，”我说，“得怪你。”

“怎么怪我啦。”他哭笑不得的样子。

“被你抱着的时候就会胀起来。”

我想想，加多一句：“想起你的时候也会这样。”

“……这……这……”

山本先生若有所思的样子，“果然还是太年轻的缘故吧。”

“不是。我都知道的，电视上有放。”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山本板起脸。

“意味着——”我也板起脸，坐起来，脸对准他的脸。

“我要强○你。”

“哈？”

“上一集有说到怪兽知道他们就要分开，于是他就强○了凹凸曼。他说他要用最粗鲁的方式占有他。”

当然，怪兽还说，从今开始，凹凸曼就是他的了，他怀了他的种，下半辈子都得和他纠缠不清。我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一记爆栗。

“从今天起禁止你看电视。”

“少罗嗦，乖乖躺下给我强○。”

山本先生的眼光往下瞄，他大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整个身体在床上翻滚，被子快被他踹下床了。“哈哈哈哈哈……”他说，整个胸膛剧烈地起伏。

我手压住衣襟，看到他这样子很不爽。

“就凭你？”

他擦去笑出来的泪花，用手在我那里弹了一下。嗷！我不满地叫。

“台湾小热狗。”

“别小看它，”我气愤地说，“总有一天，它会变成法国大烤肠的。”

“对对，就像六七型进化成超口径迫击炮那样。”

“是由双翼机变成超音速轰炸机。”

“总之，”我说，“你给我躺下，不许反抗。”

“你知道怎么强○吗？”山本先生说，不过他顺从我的意见躺下了，“要不要我教你？”

“我自己会来。”

我骑在山本先生的肚子上，拉开他的衣领，用舌头舔他的嘴。

“好痒。”

我记得电视上他们好像骑马一样波动着，然后黑幕一闪，就出现怪兽在床头抽烟，凹凸曼在另一边撕着纸巾哭泣。但是我不抽烟，山本先生更加不可能撕纸巾。

我忙活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

“强○很辛苦。”我说。

“是啊，”他伸了个懒腰，“你弄完了没有？”

“好了。”

我还是不放心：“这样算强○你了吧？”

“算。”

他很肯定。

我很满意：“那你怀了我的种了吧。”

山本先生一口气喘不上来，脸部几乎痉挛。

“哈哈——”看到我的眼神，他又马上把笑声憋回去，整张脸鼓得像个气球，“有了有了，不过生下来还得等很久。”

“我可以等。”

“等不了啦。”山本先生揉我的头，“小五郎，为什么你不肯过来和我一起生活呢？”

“可是，”我说，“你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呢？”

山本先生抱住我，我们翻过身。

被子很柔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梦境也一定很美。我听见山本先生呢喃着，你不会懂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在安静地流逝的时间中，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六

那天我想早点出去。妈妈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不高兴我整天往山本先生那里跑。我以后不能经常去了，但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呆的。

学校里的气氛也不好。渡部变得垂头丧气的，也不和我说话。而我和山本先生忽然变好的关系也让他们很吃惊。

玩球的时候我也扔得比谁都起劲。

“你又发神经啦！”

“看招！”

我用力把球扔向他腹部，这里是一切欲望的弱点。

山本先生反而变得很少下场，他在场外抽烟。

“严重违反师德。”我说。

“还轮不到你管教呢。”

“那算了。”

“等下，”他说，“打完后和我出去玩吧。”

“金钱无法打动我的。”

“谁要给你了。”

我被他拖着。

“就算你要，我也不知道去哪。”

“任何一个你想玩的地方都行。You乐场什么动物园的都可以，今天我请客。”

“我不是小孩子，而且，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

“管他呢。”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山本先生走。一切景物如同走马灯般流过。他在拐角处给我买了个超级大的棉花糖，又跑到柜台那里买了个三层的甜筒。

“还要不要5寸的披萨？海鲜味的？”

“我拿不下，也吃不完！”

“那，咬一口就扔了吧。”

“你要是这么浪费，以后就讨不到老婆了。”

山本先生转过身，给我一粒爆栗。

“又乱说了。”

“没乱说。”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明白还是不明白。”山本先生说，“去坐摩天轮吧。”

从舱门下来后，我右手抱着气Qiang，左手捏着一串气球，怀里还有巧克力，爆米花，没能吃完的熊仔饼和没打开的扭蛋。

“还有过山车没坐。”

“够啦，够啦！”我说，“玩了那么多地方你不嫌烦吗？”

“哈哈。你不是挺高兴的嘛。”

“屁。你是不是在外面泡了马子，拿我来练习把妹？”

“这张臭嘴。”

“要不是我拿着东西，我才不会被你打头呢。”

我蹲下来：“我累了，哪里都不想去。”

“我背你。”

“不知羞。别——喂——算了，你起码让我腾出手来。”

街上真的很拥挤，加上我在他肩膀上扭动着，有些兽看过来了。

“喂，喂！别的在看着呀！我不像你，我还有点羞耻之心的。”

“小五郎，你不相信我吗？”

“怎么了？”

“今天不用回去了，和我玩一整晚吧。”

“你又发神经了。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呢。”我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喂，别——”

山本先生把我举起来，用尽全力，我的脚甚至踢不到他的头。

我好后悔和他出来，现在脸丢大了。而且山本毫不顾忌身边的目光，用他最大、最洪亮的声音吼道：

“各位——看好了——”

“你在做什么呀！快放我下来！禽兽！变态！恋○狂！”

我说出的这些名词都没有用，他继续吼着：

“这小鬼，一直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珍惜的家伙。虽然他性格别扭，又不听话，但却是比任何孩子都要懂事。我比谁，比这个世界上任何，比什么都要喜欢他，希望他幸福！听好了，他的名字叫做山本小五郎，他是我的——”

“——放开，放开我啊！”

我的脚乱蹬，终于成功地踢到山本先生了。我趴在他头上，说：

“可是我讨厌你啊——非常——非常讨厌你——”

我还能说什么呢。即使是为了把脸埋起来，我都得用尽这辈子的勇气。为了不在大家面前哭出来，我对他说：

“快带我回家。”

山本先生一溜小跑。我闻到一阵熟悉的汗味。

死了算啦，我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如死了算啦。可是即使是想死，时间还是不会管你。我觉得山本先生好像驮着我，往前穿过一个又深又长的隧道，在这个隧道的尽头，一定能让时光倒流，让死去的复活。

“……小五郎……”

我的脚重新站立在坚实的地面上。

这条街道正是繁荣的时候。每家店铺都准备着自己的工作，把吵闹的声音泼到街上上，汇成一道河流，在河流中把各种不安的情绪冲走。

“我得走了。”他说，“帮我向你妈妈问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

“再见。”

我无法抑制从内心涌起的冲动，小小声地加了句，“爸。”

我看到山本先生他用力地擤了一下鼻子，转身就走，他的步子蹋得很大，越走越快。

七

回到学校后，看到新上来的老师，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我的茫然只持续了几秒，接着我打开课本，念书。听到同学们的议论，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乱想什么也无济于事。

中午，在领营养午餐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那个家伙在喊：

“所以说那个老师居然动校长的东西，真的是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表面上那么——”

我直接把便当盒倒扣在他脸上。

我很吃惊，因为我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还有渡部。

他也吃惊地看着我，然后我们大叫一声，扑上去，用尽全力殴打那家伙。我插眼，渡部撩阴。

结果可想而知。

我和渡部坐在训导室的凳子上。他头上贴了五个创可贴，我少一点，三个。我身上还有被牛奶泼到的痕迹，而渡部的头发里就还留着一颗梅子。我觉得我不告诉他，让同学们自然发现比较好。

“我可不是为了谁才和他打架的。”

“我也不是为了谁去打他的。”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关他事！”

渡部把手扶在桌子上，他像打嗝般笑起来。

老师狐疑地看着我们。

“谁叫他骂山本先生呢？”我说，“我不许他骂山本先生，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哇的一声，我居然哭了。

【完】

越前リョーマ

你们不可以吐槽这上面长长的文字，因为我也没办法让他缩短 = =
本来想弄成收费1经验什么的，但是回帖不能设置……

fux2

渣柯渣速度渣在线版= =

Wind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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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角色

我想了想，其实我就画了3张画，而且是画完了才决定拿去用的，就不要把我当社员了吧

月夜神音

哦哦！前排来支持的！

纯蓝前辈话好少……（就１句吗？囧）

脚本学到了呢～（里面的吐槽让我再囧）

寿司前辈被问了好多问题……还囧

漫画看不懂……又囧

地图画得好帅！囧（为啥要囧啊！）

倒数第２面为啥会有牛仔物语的广告？囧（你囧够了没啊！）


好吧，最后一个囧了…………（白字，好像会得罪人似的……）

月刊改名为年刊吧…………（ＰＩＡ囧飞！）

Don.e

...... too late...

零度之狼

结束了么....摸摸

认真的学

终于出月刊啦~第一眼看过去日期不对= =（其实是201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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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教程最后一页倒数第二行图片重点部分被文字hexie= =
封底那句话......
话说月刊总是奇数页和偶数页颠倒啊= =
另外月刊貌似以采访占了大部分内容，所以本帖右上角才有“爆料”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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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月刊美观度大大增加，明快的色调很让人喜欢。
卷首语写得很好。（看完投票才发现，卷首语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么= =不过这次投票可选项太少了啊~）
脚本学到了+1

待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