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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时空随笔 [打印本页]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3-8-31 15:40
标题: 时空随笔
1

知名度,主流,潮流,都是很暧昧很主观很相对的东西。只有在和“不懂的人”对话时,人才会去思考什么是主流的。我的生活圈子里也没有人认识余华、韩寒、戴锦华、马伯庸、贾樟柯、汤浅政明、齐泽克、石冢英志、糸井重里、露西·伊莉格瑞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啊。这些“知识分子”在一般人看来压根就不是公众人物,只是圈子内的自娱自乐而已。齐泽克也许很恼火,说世界已经被切割成一个个画地为牢的泡泡宇宙。彩虹主义者也许很恼火,说世界已经堕落成没有人看得见活人的混沌大熔炉。那也不怎么样啊,这类对现代社会环境的抱怨和不满从18世纪末开始至今一直都没有停过啊。我依旧要读书、依旧要吵架、依旧要生气、依旧要沮丧的。

2

活着的知识分子都是人渣啊。只有死了的,才会开始发光发热的。

3

我从来不参加读书沙龙、售书会、座谈会、读书交友会和观影会的,一是没有条件,二是即使有条件也不值得。如果我坐在那儿,当面跟他们那些作家或文人提问、对话,我会跟他们吵架,然后被保安赶走的。有些事就是无法妥协的,再大的理想和现实也无法让人和自己厌恶的人握手言和。如果我面对面跟对方交谈,相互鄙视在所难免。但是,只要不是面对面,只要是他们写字,留在书上,我买回来读,那就很好,非但相安无事,甚至还能唤起共鸣,焕发斗志,让我感觉得到在山的另一头也有人和我经受过同样的困惑和同样的痛苦(尽管他们之中有一些是小平民有一些是有名人)……书籍的价值就在这里了。通过写作,言论者就可以谋杀自己的思想,让它变成死去的字(作品),隔着空间和时间传达给另一个人,唤起另一个人心中的火。也就是说,在一个“对话”非但无法让人相互理解、达成和解,反而只能增加撕裂和冲突的世界,书籍与作品倒是可以在某种意义上为人与人之间建立共识。我在某部诗集里见过书的这个特征也叫“延迟的对话”——这能不能算作“对”话,我感到怀疑,不过“理解”和“沟通”是存在的。

4

不要以为读书和写作能解决孤独与穷困;它们只能培育孤独,让人越来越孤独、越来越穷困。那就是它们本来的功能。“读书能让有趣的灵魂相遇”和“读书能让人成为更好的自己”之类的,都只是《风雨哈佛路》或岩井俊二爱用的一种叙事而已。有人就是喜欢听那种浪漫话啊。《搏击俱乐部》和村上春树的观众通常就不受那一套。如果你喜欢生活多于享受孤独,那大概就说明了你还未活到需要读书和写作的时候罢了。

5

虽然,但是,毕竟,社交平台还是公共领域啊。即使齐泽克和韩炳哲整天嚷嚷说什么公共领域已死,全世界都变成了私域;虽然彩虹主义者整天嚷嚷什么私人领域已死,全世界都变成了公域。但沙龙和演讲会在我看来依然是很传统的公共空间啊。身在公域就要遵守规范,否则就连对话都不可能的了。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3-9-1 13:19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3-9-1 13:33 编辑

6

波伏娃的小说《人都是要死的》读到一半了,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主角福斯卡简直就是我遇过的最完美最极致最典型的深渊信徒,太可怜了。所谓的“不老不死”,在古希腊文学里象征着神格,在哥特文学里是象征着怪物,在现代流行影视动漫游亚文化里象征着超凡脱俗,其实都是一码事。这个烂俗的“梗”在这里,被波伏娃从哲学的层面严肃对待,事情就不同了。我曾鄙视文学作家仅仅为了表达某种形而上/本体论的哲学理念而写故事,曾认为那种做法简直无异于禅师讲故事。如今遇上了作为小说家的波伏娃,我发现我的看法的确没错,波伏娃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这类作家的确和“禅师”算是同一类人。引起我鄙视的不是做法,而是大部分人把事情做得太漫不经心、太随便敷衍。我该讨厌的不应该是“禅师”,而是不会把故事讲好的“禅师”!

7

莎士比亚其实不过就是写狗血伦理剧的,波伏娃也就是写历史哲学剧的,塞林格也就是写个人成长剧的,手冢治虫也就是讽刺现代都市文明的。他们用的“梗/迷因”,在现代,已经被翻写无数次了。从1900年到2000,每十年一次,小说一代比一代写得好看。如果只是为了故事,老一代文学是可以集体扔火堆了,没必要存在了。

8

但应该扔火堆报废处理的是2020年的好莱坞电影剧本,哼。

9

契诃夫嘲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行文“唠叨”、“繁复”、“冗余”?他真以为讲故事就是“讲一件事”嘛?他还真把作家当作工程师看了哈。如果契诃夫的文学观是正确的,那么在21世纪,“契诃夫式”已经熟到烂了,契诃夫就是没必要存在的了。然而事实不是那样噢,契诃夫的书还是好看,他就是没有办法过时。契诃夫错了,他们作家并不是盖房子造福百姓的,也不是造武器为民战斗的。在一个雕塑师和建筑师可以被工程师取代、小说家和作曲家可以被故事编剧取代、战士和军师可以被算法取代的时代,波伏娃、陀思妥耶夫斯基、鲁迅和曹雪芹就应该起死还魂、焕发生机、再次流行了。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4-29 14:36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4-30 23:08 编辑

10

最近几天感觉似乎发烧了,身体沉沉的,肚子也不舒服。突然变得好懒。身边的人又说起旅游,说今年没有旅游的欲望啦,一幅很不爽的模样。对这类话题,我很难身同感受,我十几年前开始就对旅游失去兴趣了,有人说是因为中学生时期搬迁太多(所谓“外交家的孩子综合征”),有人说是原生家庭太好导致没有培育出对异域的好奇心,也有人说爱书的人比起实物实景当然会更喜欢故事里的那个(“西安那儿的实物城墙和塔楼不如小说里描写长安的一行字”,“海南这儿的实物海滨和椰林不如电影里出现的一阵风”,之类的)……都是说法,省省去吧。

但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可以理解的。在我的记忆中,我也不是自小就对异域不感兴趣,我也曾经很爱旅游啊(“不”,我妈说,“不对,你从小就是爱宅家的了,威逼利诱,你都不挪窝”)——人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如果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那么不同,我想个办法,做一些“考古”,也许就能让现在的我代入小时候的我,也许就能理解别人为什么爱旅游了?

11

热死了。好热。
近几年的夏天,越来越热了,让人窒息的闷热。
还什么温带气候,这简直就是热带!热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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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一晚,拉了几次稀水以后……病好了?!
难以置信,人类的身体真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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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了解青年女性,去买了一本漫画《我今天出门了(I Left the House Today)》
意外也见识了青年女性如何理解青年男性……



原来女生是这样子想象自己男友(想象他自己会如何秃顶)的嘛?
那么男生又是如何想象自己女友(想象她自己会如何秃顶)的呢?
唔……
作者: y967    时间: 2024-5-1 10:54
本帖最后由 y967 于 2024-5-2 12:56 编辑

作者应保持婴儿状态,保持想象力丰富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5-31 07:19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5-31 10:40 编辑

14

A对B说,“那个谁好恶心哦,我讨厌死她了”,B震惊,说“你怎么这样说话,我看错你了。”

A好委屈,认为自己被道德绑架了,认为自己的闺蜜好友B在以公众的名义向自己挥下评判的铁锤。
B也好委屈,认为自己的闺蜜好友“那个谁”被自己的另一个闺蜜A道德绑架了,认为自己的闺蜜好友A在以公众的名义向闺蜜“那个谁”和自己的道德观念挥下评判的铁锤。

你想让A道歉?没门,她又没做错什么。
你想让B道歉?没门,她又没做错什么。
你想说A其实没有“代表公众对好友下评判”?谁说的,谁负责给出你的这个判定的?她明显是在judge他人呀,“恶心”“讨厌”这些词都用上了,如果这还不是judge,那什么才是judge?
你想说B其实没有“代表公众对好友下评判”?谁说的,谁负责给出你的这个判定的?她明显是在judge自己的好友呀,“怎么能”“看错你”这些句式都用上了,如果这还不是judge,那什么才是judge?
你想说其实这里有误解?哪里有误解?没有误解。相反,两人对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心知肚明啊。
你想说这里其实谁都没有错,当然啊,当然是谁都没有错。如果有人有错,那就让有错的一方认错就行了。正因为没有谁犯错,所以关系才会无法修补呀。

我个人的看法是,如果两人都那么自尊,那么正义,那么委屈,坚决不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和出卖自己美丽的尊严以赎回这段珍贵的友谊,那就绝交吧。

哼,幸好这故事是虚构的。否则连我一个旁观的男生,都能被气死。这是什么世道嘛,连辱骂一个第三者“恶心”都不行了?不对了?毁友谊了?要变成坏人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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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起辱骂他人的好朋友,还算什么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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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在试图谴责某些人——某些不喜欢朋友当自己面辱骂别人的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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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的意思是说,你希望大家能够宽容——或者说,容许——个人对他人的辱骂和仇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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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你们的意思是说,我要不要骂人恶心,要不要怪责别人骂人,还要由某些规则来给出许可喽?还要由我们大家来开会讨论,什么样的话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不应该说,让我们学会应该如何说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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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等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觉得骂人不骂人、恶心不恶心、朋友不朋友、融洽不融洽……之类的问题,还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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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慢着慢着,最开始的那个谁,你干嘛强调自己是个“旁观者”,还强调什么鬼“虚构”?你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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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绝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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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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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读过《你想了解的侯孝贤、杨德昌、蔡明亮,但又没敢问拉康的》,作者画了个矩阵,把台湾上世纪末的三大导演很好看地排成了一排:

侯孝贤 前现代 怀旧
杨德昌 现代 瓦解
蔡明亮 后现代 创伤

好牵强……真受不了这种“矩阵癖”。
又不是心理学的分类游戏。别人那三位可是导演耶,是拍电影的耶。里面还有许多拉康派精神分析的理论术语和概念……这作者,真是喜欢玩字词游戏啊。
突然我又开始反感所谓的“拉康派电影理论”了。

虽然恶心,但看见几位导演被安置得这么好看,心里还是有点爽的。
和当年见到MBTI系统对“全人类”的性格砍了4刀、分成16块时——的那种爽快感,类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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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看了两部电影,宫崎骏的《苍鹭与少年/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和张艺谋的《第二十条》,两部电影,完全不一样,却拧成了同样的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完了,电影业总算也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一则,想到这次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见到宫崎骏的作品了,他真的老了,从故事立意乃至基调都看得出这次真的是最后了,没有下一次了。看着自己童年时熟悉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变老死亡,我也感觉到了时间,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变老。
二则,看过了张艺谋去年的这部“大作”……心里一万个□□啊。这啥玩意?居然还自称为“电影”?虽然事前就知道,这是□□□写的普法教育片,但,这,这,这,这……
然后,重拾他老人家早年的作品《红高粱》《活着》《大红灯笼高高挂》……再三确认过,真的不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八十九十年代的作品依旧杰出依旧经典,不是电影出了问题,而是如今的张导这人出了问题,□□□□出了问题。想到如今□□的导演,想到如今□□的环境,想到如今□□的素质……无尽的抑郁,已经将我窒息。这场文艺的□□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呐……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6-5 15:17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6-6 05: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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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6-12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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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恶补是枝裕和和杨德昌的电影。看过他们那些电影后,越来越觉得写实风的故事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写罢。把自己平时日常想的东西写出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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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的《空气人偶》里,有个路人女角色,家里全是垃圾,整天在家里啃苹果喝可乐当饭吃,一看就感觉她是个无业无收入无朋友又无生活的小青年。



(当时花了我一番功夫才确定了她的性别……外表几乎看不出她是个女的)

除了“家里蹲”的设定,她的发型也和我的女孩一样。这发型,貌似就叫中碎发?大概不是偶然吧。正常来讲,如果一个人不剪发又不护理头发,平时生活完全不检点,发型很自然就会是碎发。当年的《电车男》把这个发型固定成“宅男”的标准形象,结果,如今有些时候,有的人甚至会刻意护理发型,让自己的外观看上去更有“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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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发型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什么,只说明这人物塑造很肤浅罢了。

——我一直坚持着这样的一条影评原则。

现在,我只是把原则挪用到自己的写作上而已。

我同样认为,如果“家里蹲”这个标签能够在故事写作中被利用,那只说明了这故事很无聊。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家里蹲”(或者,“茧居族”)这个标签已经……失效了、过时了,无法用来描述人或事了。
和“躺平”“尼特”“隐性”“三无”“啃老”“社恐”“御宅”“极客”等标签一样,曾经代表了某个时代,而现如今,已经不管用了。世界变得很快,比人们认识世界的速度还快。说一个人是家里蹲,还不如说她是知更鸟呢。我需要一些更有效的工具和媒介来帮助我把握住人物。

构思一个写实风的故事,真的好难……

也许我应该换一个思路。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6-18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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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配置好故事的核心主角了:三个女人 + 一个小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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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读罗翔……对某些人而言,他也许是个很好的老师吧;但作为文人,实在糟糕啊。连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经他一讲,也变成了说教书。他压根就不爱文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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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去读东浩纪和宇野常宽好了,看他们自己骂自己、骂同类。约翰·内森的三岛由纪夫传记也不错,活着的知识分子都是人渣啊。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6-26 06:16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6-26 06: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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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三岛由纪夫传记,读到他在写作一部篇幅一千页的小说,前后花了一年多,其中一天的日记

早上七点半,完成第一部,共四百九十一页,比原计划略少几页。

“比原计划略少几页”,也就是说,原计划写五百页,实际写了四百九十多页?难道他是掐着字数写稿的?分分秒秒在担心半年后的成稿会少于或多于五百页?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强迫症啊!

(他生日1月14日,居然还真是水瓶座?!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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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我也算有点儿信星座的:当星座的说法好听又悦耳,而且符合事实时,我就信;当它不太好听,而且不符合事实时,我就不信;当它很好听,却不符合事实时,我就修正事实,让事实变得更接近那些好听的说法。

对MBTI的态度也差不多吧。人格心理学就是现代化之后的星相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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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开个贴,定期推荐和评论一些书或电影……唔。就怕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还是算了。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6-28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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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笔友寄来的邮包,是……一个绿色的护身符和一个红色的石镇纸?

邮包里没有附带的说明,用意不明,令人困惑,但感觉,有点儿浪漫?随手放书架上了。

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垃圾越来越多,继续这样子发展,很快我的书房就会像小说里的侦探事务所那样充满浪漫气息啦。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8-29 11:08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8-29 11:4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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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汇失效,语言不通,说话与阅读越来越难,有效沟通越来越不可能。无数个“双引号”也无济于事,他人听不懂,不想听。人与人之间,如今唯一能感受得到的、真实的、确凿的东西,只有敌意。哪怕是缘由不明、目的不明的敌意,至少也是真实的敌意。

与之相比,善意就不一样了。如果缘由不明、目的不明,善意就是虚假的。善意与恶意并不对称,就如善与恶并不是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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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家说, 人类历史的各种文化的各种时代的各种自然语言中,正面词汇(“好”、“对”)的否定(“不好”、“不对”)都可以置换成负面词汇(“坏”、“错”)而不影响句子原来表达的意思,但把负面词汇的否定(“不坏”、“不错”)置换成正面词汇(“好”、“对”)却会大大改变句意。

你这游戏很无聊 ≈ 你这游戏不好玩
你这游戏好玩啊 ≠ 你这游戏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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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真相难辨、似是而非都是罗生门叙事。

罗生门叙事,之所以真相难明,是因为信息不透明:有人说谎、有人瞒报、死无对证。如果有全知全能的上帝,祂还是知道真相的。
父子骑驴叙事,很可能本来就没有真相,因为事情的核心并非客观现实,而是人的感受。你问那对父子他们是否同情那只被他们骑着的驴,他们会哑口无言,瞬间失语。
猎女巫叙事,由始至终,“真相”都是清楚明白的。被烧的就是女巫,无人误解,矛盾冲突的症结是人们要女巫死,而女巫也有充足的理由应该去死,但同时有的人也有充分的理由同情女巫,女巫也有充足的理由宣称自己的死是莫须有、是枉死、是冤死。

是枝裕和的《第三度嫌疑》《小偷家族》和《怪物》,都是在围绕这几种叙事做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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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把理解《怪物》事件真相的过程视为剥核桃。

首先,你以为那是校园暴力叙事,以为那是受害者-加害者的问题。
然后,你以为那是猎女巫叙事,准备开始抱怨人言可畏、世道不公,有口难辨。
再走深一点,你会开始绝望,陷入罗生门叙事的绝望,嚷嚷着这个世界是地狱。
再往前走几步,一层一层剥开“迷雾”,你会发现在核心处等待着你的并不是虚无,而是同性恋-酷儿叙事。这不是洋葱,而是核桃。它是有核心的。

那么,作为观众,你就满足了吗?心安理得了吗?

“校园暴力是假的,罗生门是假的,酷儿才是真的。”
这样以真和假来划分世事,你得到了心安,这就满足了吗?

42

你们也是时候,想个办法,摆脱“真 vs 假”、“对 vs 错”的评判视野了。
这个世界,真正条理分明、能说得清楚明白的事,本来就是很少的。考试总是700分满分的优等生也未必比考试总是100多分的坏孩子更会学习,总有很多高中生是你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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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迷信。

我个人很讨厌“真相确凿”的故事,喜欢开放性的叙事。
例如《第三度嫌疑》,将它理解成司法犯罪剧,将它理解成社会批判剧,将它理解成对作者之前作品《步履不停》《空气人偶》的一场“清算”和“背叛”,都可以。正确答案不存在。
相比之下,《怪物》就逊色多了。故事的“真相”是确定的,就是那个意思。全片看完之后,你基本上没有什么辩论的空间。

我这种人就很受不了《怪物》那种叙事方式。
这就是我的迷信与偏见了。

如果我是推理小说里的侦探,我肯定是很会钻牛角尖的那种。
显而易见的“真相”肯定是红鲱鱼,肯定是烟雾弹。

如果你在凶案现场附近就抓到了一个人,拿着凶器,全身是血,那么他肯定就不会是真凶。

万一,他就是真凶呢?人就是他杀的呢?
万一,事件真相就是这么显而易见、单纯简朴呢?

犯偏执病的侦探决不认可这种真相:
作者怎么可能写这么单纯的故事啊?他弱智么?

这也是一种迷信和偏见啊。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9-1 01:38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9-1 04:17 编辑

44

有时会在电影里看到自己。当然,不完全是我自己的翻版。



刘震云本人在电影版《一句顶一万句》里也客串了一幕。他演一个男的,和别人相亲。

男:尼采,知道吗?
女:东街新开的理发店?记得叫“精彩”呀?
男:苏格拉底,知道吗?
女:啥店铺?在哪条街?
男:孔子总知道吧?他说过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女:这个知道,欢迎词。
男:怎么是欢迎呢?骂人的话呀。如身边有朋友,远处来人那不是添堵吗?……你把我说乱了。我的意思是,这仨人说了一个共同的意思,“我思故我在”。爱情重要,思想更重要。
(厨子上菜;厨子是女方的亲戚)
餐厅厨子:蓝莓山药,你肯定爱吃。
男:唉,老宋,你少说这些俗的。菜该上就上,钱少不了你的。
餐厅厨子:吃。
女:……
男:没有思想的爱情是空洞的……

(一阵子之后,女方弟弟来了)

弟:相亲的人呢?
女:叫我撵走了。
弟:为啥啊?
女:神经病。一卖手机的,瞎拽。
弟:你把他撵走,他结账了吗?
女:……倒把这事给忘了。
弟:你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
(厨子走来)
餐厅厨子:别急。这桌菜,都算我的。

有时我是这一幕里的男方,有时我是这一幕里的女方。
我猜,这个男的大概是故意刺激女方、让女方“撵走”自己的吧。年纪大了,人就心灰,连试着与人相处/撕逼/摔盘的机会都不愿给了,见面即绝交。

只要老老实实当个神经病,身边熟人大伙儿都认为你是个神经病,你就能清净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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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版《一句顶一万句》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小说版的文风非常啰嗦,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很简单的一些事都能讲“一万句”。
电影版从头到尾沉闷至极,台词极少。

也算是一种风格吧。

46

有时你会在故事里看到自己,虽然不全是你自己的镜像。
能看到相似的人与事,就已经不错了;还期待能在别人的故事里看到你自己的镜像?期待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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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玩摇滚,我爱看别人玩摇滚。我不爱写故事,我爱读别人的故事。
作者: asukalin    时间: 2024-9-13 12:31
本帖最后由 asukalin 于 2024-9-13 12: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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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咒术回战》第19话

人类欲望的根本僵局在于,人类的欲望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来说,都是他人的欲望:渴望(得到)他人、渴望被他人所渴望,而且尤其是渴望他人渴望的东西。——齐泽克

由欲求去爱,通向欲求去恨,通向欲求被爱被恨,通向欲求不被爱不被恨,通向欲求不爱不恨,再通向欲求“自我”的瓦解,再通向欲求“我”不存在,再通向欲求“我”从未存在过。

顺平君最后成功实现/满足/消解了自己的欲望,真是太好了呢~
(但也是依靠真人和虎杖的帮助,你才能实现呢~~
 如果只靠你自己,你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得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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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业的观察来看,这些年有两位法国理论家颇受大家持续关注:一位是拉康,一位是福柯。不仅是他们自己的著作,甚至导读、解释他们的书也很受欢迎。
究其缘由,我们或许可以很粗糙地说:拉康的理论切合了这个时代的精神状况,福柯的研究刺中了这个时代的社会状况。
这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回响,锚定于时代的阵痛。
——活动预告|吴琼x汪民安:拉康反对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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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疯癫。让我们一起(。・∀・)ノ゙嗨、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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