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斯底里

Vortur

  我曾经见过一家自乡下到某市的、非常不和睦的、异常激动的家庭。他们在市医院的公交站下车，要去市医院。

  天气已经转凉，但中午却不知为什么依然异常炎热。焦急的男主人认为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而女主人则坚信，应该听取路人的意见。当男主人转眼间踏上远离市医院的斑马线，回头发现女主人拉着两个都不足6岁的孩子，在跟我问路。他更加生气了，大叫着要求女主人跟上:“跟上！跟上！跟——上！”。他们的孩子也非常着急，在我回答说“市医院就在他们身后”时，大声叫嚷着要求母亲注意听父亲的对话内容：“跟——上！跟——上！”。

  我突然感到，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的视觉，只存在于他们自己的正面视野之内，并且无法分配足够的注意到周身的事物上。不禁又想到，很多人幻想着自己犹如漫画中优雅从容美丽狡黠的形象一样，然而现实却是...对世界常常失去了控制，常常遭难窘迫无助和自卑的折磨，常常激动到无法思考；在这一切到来的时候，又很少有人察觉，自己苟延残喘在一个无休无止通贯美德与卑劣，智慧与蒙昧的噩梦里，没有出路。记忆里不堪回首的情境又飞速擦过我的脸颊，迸出似冷似热的火花，背后的毛孔也都炸了开来，好像  吸了一口大麻  被滚烫地沸水浇过。

  女主人得到我的答案之后，大声招呼丈夫，说医院就在他们身后。

  自始至终，男主人和孩子都没有看我一眼。

  对话刚止，我开始飞速回想女主人的问题，仔细检查自己是否遗漏了或是曲解了她的含义，并试图组织新的语言，似乎在设想着万一得到进一步的询问，必须采取最简短明确的描述方式；然而不知怎么的，脚却不争气地...

从什么时候  开始关注一种未命名并且未被界定的现象呢？   常感到宫崎骏的动画里，总有着 与现实中异常相似、却又非常不同的东西。   吸着鼻涕，在《樱花大战》见到樱 对寄宿家主  礼敬答谢的时候；   那个夏天，在某人家；出神地看着洞木班长背后 依然在打电动的明日香；   校动漫社里，凑在大家旁边看《再见萤火虫》；   似乎抓住了什么，类似一种使命感的倾慕。   《千与千寻》   小玲聒噪的抱怨，在对千寻的薄凉的关怀中，点燃了一滴眼泪。   现实中  是否也总会这样呢...   不会留下一股难以填补的缺口，独自等待，在时间的幻觉里缄默不言？   又或者，在接受别人恩惠的同时，却因恩主对世事他人的抱怨，   而患得患失、倍感焦虑，滑脱了刚刚掬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