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叙事中的自然与不自然 by 欠K罗琳

Vortur

  近来有些忙，本也想写一些关于怎么构思剧本的帖子，结果又碰上了这篇文章。在下理解的文意是这样的：

   文章反对“以小概率事件（或不自然）来否定一个剧本的价值”。

  对于《叙事中的自然与不自然 》文章的主题本身，在下持一种暧昧态度。
1.  引用隔壁城光的一个说法，即“论述的是原理，而不是规则。”：小概率事件是弊病，但未必总是弊病。
2.  在下没有能力说清楚一般人口中的自然与不自然。
  一般的批评套路来讲，“小概率事件”或“不自然事件”都是弊病，当然，这里的“小概率事件/不自然”的范畴，与文中不同。但究竟怎样不同，在下却无能力说清楚。
  另外，在下也玩过一些人做的RM游戏(本着好事到个人，坏事不点名的态度就不例举了)：坑大、无聊、完不成。这类游戏给人的情节感觉是非常相似的，在下习惯与将这些作品列为“不自然”。但是，以事例而非特点来定义一个概念，是非常流氓的：好的总可以划出概念，坏的总可以划进概念。
3.  友好的态度是唯一能做的。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庄子曾经说过，辩论胜出未必就对。或许人终究要坚持不同的观点，但，仅卑微地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友好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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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中的自然与不自然
　　个体描述与个体之间的逻辑，或称为叙事往往是艺术中的两个组成部分，着重前者的如肖像画，着重后者的如文字游戏。叙事与事件往往与逻辑关系联系在一起，可以是各种类型的逻辑。比如蜡烛倒了，点着了窗帘，引发了一场火灾，这可以算是一个事件，其中的逻辑有明火可以引燃窗帘的物理规则，蜡烛通常做成长圆柱体而不是饼形长方形等更稳定的形体所以可能会倒的逻辑等。如果没有逻辑关系而只有个体的话则不构成事件，比如一个丑陋的女人，一条灰色的猎狗，三枚硬币并不能算是事件，只能算是几个个体的描述，因为它们之间缺乏逻辑关系，而如果添上逻辑关系的话，则可以称之为一个事件了，比如狗不认识女人，冲她狂吠，女人生气的用硬币砸狗，把狗打跑了。
　　同一逻辑往往会导致不同的结果，比如之前蜡烛的例子，蜡烛还可能倒下后直接灭了，没有引发火灾，还可能掉到了窗外，引燃了窗外堆放的垃圾，或者掉到了一个路人头上，点着了他的头发。从欣赏者的角度来看，有些结果的可能性往往大一些，有些则小一些，比如欣赏着可以从常识和生活经验判断出蜡烛点着路人头发的几率非常小，而倒下后熄灭的几率则很大，不论欣赏者是否在意这一点，这总会影响欣赏者对作品的感受。我们可以将其概括为自然或不自然的感受，即在某一逻辑下可能性大而常见的结果出现即为自然，可能性小而罕见的结果出现即为不自然。如蜡烛倒下后熄灭了要更自然一些，与之相比蜡烛掉到一个路人头上这个叙事就不那么自然了，之后路人吓得大叫会让叙事显得自然一些，而如果路人是个异食癖把蜡烛吃了叙事就更加不自然了。
　　由此可以推断出叙事的自然与不自然基于作品所采用的逻辑，也就是说，只有在某一逻辑下的自然或不自然，没有脱离逻辑的纯粹的自然与不自然。比如一部现代都市题材的作品，那么在其中出现一个火球可以算是很不自然的事件，因为按照作品遵循的现代社会的逻辑火球出现的概率很小。但如果在一部充满魔法的奇幻作品中，出现一个火球则是再自然不过了，按照魔幻设定的逻辑火球并不算少见。举个极端的例子，假如某部作品遵循的逻辑规律是宇宙每隔几分钟就毁灭一次然后再重组一次，那么在这部作品中宇宙毁灭也是很自然的事。准确的说，此处的逻辑往往是欣赏者所知道的逻辑，有些作品往往会刻意操控欣赏者所知道的逻辑，比如恐怖片中有鬼，会杀人，片子会先让观众觉得里面没有鬼，然后再出个鬼，并让观众觉得鬼不会杀人，然后再让鬼杀人，从而让观众在观影时觉得叙事颇为不自然，至于看完电影后对一切都了解了才觉得叙事自然了。
　　自然与不自然的叙事方式对欣赏者有不同的影响，通常自然叙事方式带来的是变化缓慢的平淡情绪，而不自然的叙事方式带来的是变化迅速的强烈情绪。比如逆转裁判游戏就采用了很多不自然的叙事，以初代的dl6号事件为例，地震导致三人被困电梯，御剑扔枪的举动，子弹击中狩魔豪，都是显著的小概率事件，乃至后来狩魔豪将御剑抚养长大并设计了一系列复仇计划从逻辑上来看也是很罕见，综合了狩魔豪独特的性格，事件的复杂情况等很多小概率因素才导致了这一切。逆转裁判往往因为其不自然的叙事而让玩家在游戏过程中不断产生激动情绪，逆转裁判的后续作品和衍生品多数也是如此。可以想象如果逆转裁判中都是非常常见非常自然的事件，那它也就不会对玩家产生这种影响了。个体的例子之外再举一些群体的例子，如各类侦探小说常常使用新奇少见而极不自然的作案手段和案情让读者激动，喜剧片常常制造各种不自然的惊喜来让观众爆发出欢乐的情绪。
　　再举一些自然叙事的例子，以契诃夫的小说为例，契诃夫的小说中曾反复出现过一类桥段，一个贫民突发重病，被送到医院，然后医治无效挂了。不同小说中会加上不同细节，如贫民会犯不同的病，有时候会死在路上，甚至送她去医院的丈夫也险些被冻死，被切掉一条腿。这叙事无疑是再自然不过的，契诃夫的小说基本遵循近代俄国现实社会的逻辑规律，而当时的俄国像这样死掉的人每天不知有多少，再平常不过的事，细节通常也是很自然的。契诃夫的小说中还有很多此类自然叙述，因此其小说很少让人产生突如其来的激动，而是缓慢带来各种相对平缓的情感，如对于贫民的同情，对近代俄国社会的憎恶，对于人在贫困状态下产生的感情的共鸣或是其他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