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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梦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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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福建省诏安县的生命之源》 原帖
诏安这地儿，曾叫丹诏。而我出生于母亲的娘家福清。"诏清"或"安清"实在难听，所以父母给我取了名儿：丹清。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所要说的，其实是丹诏的一处至关重要的地点——东溪。
或许东溪不够伟大——水不深而大船不行，水不疾而污浊不堪。但东溪与其他一切母亲之水一般，是必要的，是生命的开端和延续。东溪哺育了丹诏人，其中包括我。所以连我在内的丹诏人便想方设法地回报她。
人祭，便是一个古老而忠实的方法。
年轻的生命历来都是奔流所喜的，因为那朝气蓬勃或神采飞扬的气息，与滚滚流水是多么和谐。也因此，东溪每年都会吞噬掉几条人命，而且基本都是年轻人。
这些人，往往是去东溪游水嬉戏却不慎淹死。但是，不可否认，在明知东溪会吃人这一前提下，还能那么虔诚地去找死，实在也称得上是自愿做祭品了。
之前说过，东溪不深。要淹死那些对自己水性颇有自信的人，是怎么也无法设想的。但不幸的是，东溪淤积的泥沙，是一种财富。沙商们总来这而淘沙换金。一车一车的沙子被运走，一坑一坑的河床陷阱被留下。那些溺水而亡的人儿，通常就是被这些人为的陷阱活活坑死的。
靠近，沙子一滑，连人带沙一起滚入坑中。你越是挣扎，沙子越是嚣张、越是残忍，越是要把你整个人都卷入深渊。
有人曾调侃地告诉我，你往溪中央走去，一米、两米、三米、四米，你的膝盖被淹没而已。但是五米、六米、七米，说不定你就不见了。
我深为信服这个说法，对东溪心存畏惧，但也因此觉得东溪的吃人本领是被硬套上去的。东溪原本对人命的味道并不怎么感兴趣，那些隐着的坑坑洼洼，其实都是人们给爱游水的同胞掘的坟墓罢了。可怜东溪被掏空了心儿，又被冤枉为诅咒之流。
以前也有迷信些的说法，那便是普遍流传于各地的水鬼之说。按老人们的说法，东溪也有水鬼。水鬼是溺死的人化成。它们的怨气被镇在溪中无法释放，因此既不能成佛，也不能入阴间，成了典型的孤魂野鬼，只有通过找“替死鬼”才能解脱东溪对其魂魄的禁锢。更有人自称见过水鬼：似猴但无毛，通体光滑而呈肉红，力大无穷而胜常人，最主要是它们能在陆地与水中呼吸，尤其是在水中的行动迅速。所以，溺死的人都是它们给害的。
我自然未见过水鬼，对水鬼一说，犹如那些曾经被吓过的，但如今已经长大了的孩童们一般，嗤之以鼻。是啊，那可能只是老人不忍孩儿们因贪玩戏水，却一不小心使他们自己的小生命随水流逝去，而编造的故事罢。
老人们是善良的。东溪自然不会去责怪老人们诽谤她为水鬼居所的行为。因为，东溪是慈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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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说的都是不想死的却死了的情况。有不想死却死了的人，也就有想死却死不了的人。比如从桥上往下跳的。多数情况中，这种人自然不是在炫耀技巧——说好听些，叫想不开；说难听些，叫嫌命长。
从岸边下水无奈被水卷走，与赫然从二十米高的新桥往下跳——扑通一声，存在的痕迹瞬间被水流抹去，——这两者究竟有多大的不同？
不同的大概只是过程。游泳的人当然不想从此以后都不能游泳，求死的人则多是一时冲动。结果两者生存的本能都会使自己努力向生的方向挣扎而去。
前者想回去，后者想过去；前者是想活，后者是懊悔。
但不论如何，跟流水进行生命的搏斗时，最终的结果就不再是当事者一个人的事了。首先，当事者想活，流水却不一定肯让他们活。再者，死者只能在黄泉路上闻见家属的凄惨嚎啕；生者则换来亲人们的怜爱的咒骂。
­
总而言之，生命之源，对某些人来说，成了生命之终。这不得不说是种遗憾。
Ｐ.Ｓ.
溪里有不少锋利物品。不懂水性的某人从桥上往下跳后，奇迹般的没死，但脚被划伤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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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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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轮眼
发表于 2007-6-16 10:27:38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