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更了233】《汐魇：灰色的童话，深刻的寓言（6）》

普罗旺斯的硬币

剪刀剪开皮肤的剧痛还残留在脑海里，绝望与疲倦侵蚀着衍的身体——
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令人痛苦的事情，生活的脚步依然在继续……
衍想要回去再睡一会儿，可一个熊玩偶死死的守在床边，不让衍继续休息了

衍仔细想了想，他们还欠着痛苦女士一样她所没吃过的东西……
没吃过的东西？……刚刚在梦境里让我们受尽苦头的那股痛苦猛地刺了一下衍的神经……
痛苦的味道，不知道能不能拿去交差呢？

找到梦境魔女，衍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交给了她


吃完之后，梦境魔女和衍当初的反应一样，她也被这股癫狂而强烈的痛苦所折磨，但和衍不同，梦境魔女是强大的，这股痛苦激起了她的怒火
房间在这怒火之下剧烈的摇晃起来，
原本优雅而美丽的魔女眨眼间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
惊恐的衍带着小玫瑰赶紧逃离了这里

过了好久，魔女的愤怒才平息下来，等衍回到魔女身边时，整个房间都因为她的愤怒而支离破碎了

冷静下来的魔女为自己的失态向衍表达了歉意
那股痛苦之中所包含的记忆和信息确实令她感到了新奇，
但是魔女仍旧不依不饶，因为从成分上来说，衍拿给她吃的，还是普普通通的人肉，不算是她没吃过的东西

小玫瑰为衍求情，她说出了衍的心声：
我们努力过了

但是蝼蚁们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透过魔女的目光，她所看到的衍还是充满劣根不知好歹的顽童

虽然魔女讨厌衍，但她也并非不讲道理——
为了补偿自己吃掉的衍的舌头，她把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了衍，这样，衍就能听到很多之前听不到的声音了

但是临走前，魔女要求把红蔷薇留下帮自己收拾家
衍又只好独自上路了

离开梦境魔女的居所，衍来到了这个长着喇叭花的地方，有了梦境魔女的耳朵，她发现自己听得懂这些花儿在说些什么了

衍一直对这个有一只兽鬼看守的通行管道感到好奇，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呢？
按照喇叭花们所说，衍蹑手蹑脚，很轻松的便从守卫身边溜了进去
顺着管道，衍来到了一处生肉堆积成山的地方，几个兽鬼正伏身大口大口的吞肉

面对这么多看起来鲜嫩可口的肉，一直被饥饿折磨的衍根本没法克制自己，他们也学着这些兽鬼趴在地上疯狂的吃起来

可是很快，其他兽鬼便发现了衍
不由分说便动手把他们从肉坑上推了下去

衍坠入了一片虚幻的空间，之后掉进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就在这时，借助魔女的耳朵，衍听到一个蛇一般的声音向他们问好，并且还用“尊神大人”这种奇怪而尊贵的词来称呼他们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给衍带来了肉

不一会儿衍便把来者给他们的肉全都吃完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见状赶忙继续去找肉过来

衍太饿了，无论这个人拿来多少肉，衍都毫不客气的吃完

很快，来者便告诉衍，他们所在的村子里快没有肉了……

衍对此毫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次拿来的肉似乎更鲜嫩一些……
为了满足衍的食欲，这个陌生人只好派人去附近的村子取肉，还说了些衍听不懂的话

丢下这句话，陌生人又给衍送了一次肉，这次的肉比刚刚更加松软，而且切块更小……
来者告诉衍，这便是本村全部的肉了

肉吃完了，但衍依然觉得很饿
来者只好要求衍把他吃了，又说了什么“神罚”——衍既听不懂也不在乎的词句


衍向前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面前给他们肉吃的这个人
这是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比衍生的高大的多，却只敢伏在衍的脚下瑟瑟发抖

惊惧的蛇怪以为衍的意思是要吃他们所触摸的头，于是赶忙带着衍往外走，来到了一处堆积尸首的地方


衍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到了，堆积如山的尸骨和头颅——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所吃的肉，全部都是这些蛇人身上的东西，
那些鲜嫩的肉是他们屠宰了自己的幼崽献给他们的
饥饿依然咬啮着衍的神经，眼前剩下的这些骨头和头颅都是肉，不应该浪费
但此刻衍却突然没了胃口。他们突然记起了衣女士的话


是啊……我们究竟都听到了些什么呢？
鱼群们哀求着不要把滚烫的池水引下来，我们没听到……
寄居在邮箱里的蠕虫发出的呐喊与抵抗，我们没听到……
人面鼠为妈妈看病的钱被夺走时的哭泣，我们没听到……
一阵阵的难过如雨点般敲打着衍的心房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愿帮助我们，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自己从来没有帮助过别人……

衍的内心突然矛盾了起来……
难道真的没人帮助过我们么？还是说我们接受了帮助也不会记得？我们所追求的生活，究竟是什么？
我们……真的只能顺从自己的本性活下去么？

最后衍决定留在这里，过安逸的生活

就在这时，一些蛇人来到了衍身边，事情好像再次偏离了衍设想的轨道

蛇人们抬着衍来到了一处叫做“神罚之地”的地方，并且希望衍能够停止“神罚”
可怜的衍怎么知道“神罚”是什么……

就在这些蛇人们一边向衍祈求停止神罚，一边阐述它们的宏图大略时
半路又杀出了一队蛇人
通过它们的对话，衍明白了——他们卷入了一场这地底世界里的一场政治纷争……

为了争夺衍这位“尊神大人”，蛇人们大打出手，衍惊慌失措的逃离了战场
就在这时，蛇人们所说的“神罚”终于降临了
猛烈的爆炸照亮了整个地底世界，夹杂着热浪与音爆的冲击令衍失去了意识……

这里的一切便以这种毫无人情毫无道理的毁灭收场了……
所有的灾难与纷争结束，一切对于衍来说都毫无变化，肚子还是很饿，身上……还是很痛……
果然时机法师说的对……
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永恒的……这是宇宙的真理
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从痛苦之中逃离……
它就在那里，它已经是我们的一部分了……

等衍醒来时，他们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地面世界
地底世界的一切，像是个现实得令人发指的梦魇，在衍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里，却让他们再次看到了宇宙的残酷与他们的渺小……
还有时机法师那如同诅咒般的话语，痛苦，饥饿，绝望……如影随形……
盲目痴愚的神明啊！您究竟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但衍明白……这里，远不是痛苦和折磨的终点。
他们的旅途，还在继续……                                                                                            （待续）

凝冰剑斩

嗯 值得深思

熊的选民

多谢楼主实况。衍吃掉耳朵后也能“看”懂衣女士家楼上的纸条了。以前鱼群、蠕虫和人面鼠的话衍听不懂，也是吃了耳朵之后才回想起来它们说的是什么。

后续篇章会解释为什么衍是“她们”而不是“他们”。

网盘里已经上传了新版本和存档，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接着存档用新版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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