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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九音~{/hx}不是魔教,只不过是用了些“异于常人”的手段罢了XDDDD~~何况柳雪庭本来就不是正义门派,要不然后面怎么和诛苍南岚搅作一处啊=v=(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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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庭无责任水濯CP短篇·《鸳鸯荷花盏》
盘腿在柳雪庭内那汪大大的池塘边坐下,柳清濯抬手遮了无遮无拦而洒下的阳光,望向池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池水波光潋滟,漂浮其上的粉莲娇艳晶莹,花瓣在浮光掠影间透亮清润,随着间或吹过的风缓缓打旋,犹如袅袅婷婷的舞女。
这正是一年夏季最好的时节,也是圣庭主最喜欢的时节。每每到了这时候,柳雪庭一干人等都能享受一段不需要杀戮征伐的日子,在本就清静幽雅宛若世外桃源的庭内散心谈笑。
也曾见过那对璧人相携而来,站在小池边上赏荷,偶尔逗弄飞过的蜻蜓。
圣庭主心情舒畅之时便会在湖面起舞,裙摆在水面飘逸掀起涟漪片片,却不见衣襟沾湿半点。随后零庭主亦会弄剑相随,衣袂翻飞,一红一黑刚柔缠绵,在碧莹莹荷叶之间交相辉映,翩若惊鸿,连满池尚未开苞的荷花都会在那一瞬绽放,香风四溢,观之教人心神俱醉。
不愧是柳雪庭主……想到这里托腮而笑,什么时候能和自家那人有这么一出,倒是件美妙之事……
“柳清濯,你又在这里发什么呆?”耳边一声娇斥,将他尚未来得及神游的思绪迅速聚拢起来。柳都真个地邪,想谁谁到。柳清濯带着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就要冲身后的佳人扑上去:“亲爱的我在想你啊只要我一静下来满脑子就都是你了你看这满池的荷花多漂亮如果和你一起看该是多美妙的事情……”
刷刷!还没扑至近前脸上就被毛笔刷了个浓墨重彩的大叉——水迭澜不紧不慢地在一旁的平坦青石边坐下,将宣纸铺开:“不要在这里贫嘴,要是没事干就去整理药材,或者……”眼睛一斜,玉指轻轻叩了一下手边的墨砚,“给我磨墨。”
“呜呜呜亲爱的我怎么会没事干待会儿我还要被圣庭主召见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把我这么英俊无双的脸画花了叫我怎么参见圣庭主美人怎么和亲爱的你说话怎么去彩歌楼找十二妹妹弹琴听曲……”柳清濯捂着脸作哭哭啼啼状,没法睁开的眼睛自然是错过了水迭澜在听到最后一个怎么的时候额头上隐约跳起的青筋——
“是哦,不光是圣庭主有事,彩歌楼你也‘有事’?”水迭澜不怒反笑,拿出一方手绢在池塘里蘸了水,把柳清濯脸上的墨迹一点一点地擦干净——正在柳清濯睁大眼睛看向她的时候瞬间变脸,“啪”地将那张欠揍的嘴巴连着那张脸一起按进了池塘里。
“……你这种祸害给我淹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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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然后呢?”轻纱半遮珠玉点饰的绣房里,柳十二柔荑掩口垂眸浅笑,声音细细。这位公子哥儿是柳雪庭的贵客,平日里妈妈便吩咐要好生照看着,但是令她奇怪的是,虽然他见到美人必会调笑一番,却从未有真正轻狎举动,来到彩歌楼,也只愿意和自己同坐一处,听她唱曲和她聊天。
“然后?十二妹妹若是还想知道,就再唱个曲子来听听罢~”柳清濯笑嘻嘻地靠在床头,红罗软幛带着一包绵绵香氛,嗅多了竟觉得甜腻过分,远不及那人身上药香淡淡,不够芬芳馥郁却如斯熟稔亲切。
“好,若是濯爷想听,十二便唱了。”柳十二取了琵琶抱在怀里,转头看见柳清濯倒了杯酒,刚灌进嘴里就面色一变,呸呸呸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酒啊?!怎么闻着那么香,喝起来却这么苦?!简直和胆汁一样……”
“苦?”柳十二有点奇怪,这蒲公英酿的酒本是大厨夏宜眺潜心研究酿酒秘法数十日特制而成,彩歌楼的客人都夸它清冽甘醇,何来苦味?她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有些奇怪地看着柳清濯:“濯爷,这酒不苦啊。”言至及此,却发现柳清濯注视着他手里的杯子出神。柳十二仔细一看,才发觉柳清濯拿的酒杯并不是彩歌楼的杯子。
“亲爱的知道我喜欢去茶楼小坐品茗,给这杯子的时候说,我不擅长药理,怕有心怀不轨的人在杯子里下毒,所以专门给我银质的杯子,教我贴身带着……”柳清濯把玩着小巧玲珑的银杯,嘴角带着奇特的笑意,“不过,亲爱的,我这第一次用它喝酒,你就给我这么个下马威,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濯爷,您怎么了?”柳十二眨眨眼睛,此时柳清濯的表情突然变得她从未见过的温存和煦,神志亦是旁人无法干扰半分地沉浸入了某种情绪之中。
“没什么……”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杯子,柳清濯安静地打了个手势,“十二妹妹,你唱吧。”
乍晴乍暖韶光后
分明夜色如晴昼
好景良宵 消尽醺醺残酒
深怜痛惜还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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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庭。正厅。
纤细的手掌按压着的双肩猛然一颤,柳清濯向后踉跄一步单膝跪下,只觉得犹如百爪挠心,痛不可耐。
“前几次拔除怨气是不好忍受的,待到后来自会觉得习惯些。”天圣缓缓地叹息,“莫要怪我做得不够彻底,急于求成只会让你提前丧命……所以,还要等段时间才是。”
“弟子谢过圣庭主……”柳清濯低首行礼,揪紧胸口衣服拼命喘息的空档,银杯自怀中滑出,掉落地上发出脆响。天圣的视线闪烁了一下,不等柳清濯伸手去捡,已经将杯子抓在手里。“嗯?!”诧异地皱皱眉毛,天圣偏过头看着柳清濯,“这杯子……”
“这杯子是水门主所赠。”柳清濯接口回答。
天圣拿着杯子定定注视了许久,苦笑一声:“还真是当宝贝啊,贴身藏着……”说罢将杯子递回到柳清濯手里:“还是那句话,莫要再给水门主添麻烦了哦。”
“弟子谨遵庭主命令。”柳清濯站起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戏谑不羁,行礼退下之后,天圣转过身慢慢地走向正座,缓缓地靠着椅背坐下来。那是被绛云藤熬的水煮过的杯子……一旦接触到酒,就会让酒变得苦涩不堪,犹如黄连胆汁入口不得。水门主知道那人的心性是捆缚不得的……也就只有用如此方法,拼命地护持着他本来就在一点一点虚弱下去的身子么。
尸怨柩……尸怨柩……这操纵死灵将其囚禁在活人身体里的阴毒之至的术法——对方究竟和柳清濯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才会请来高深的巫师施用它?
水迭澜平时除了阅读医书整理药材,唯一的消遣也就是作画。然而此时,她却只是懒懒地倚靠在书桌前,时不时侧目看看墙壁上曾经绘好的那张画——满池粉荷绽放,美艳动人,右下角是那人寥寥数笔刚劲有力的题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一幅画。那日的阳光何其明媚,那日的莲花何其淡雅。
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能再有那一日呢?自己是完全没法想到了。抑或许,那人的心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着落何处也说不定。
“亲爱的~~我回来了~~~”门被一下子推开,柳清濯蹦跳着走了进来。水迭澜抬眼看去,懒得答话。反正又是从彩歌楼那等风月场所厮磨归来吧,自己如若不依不饶抓着他盘问,倒和街边为人妇者没甚两样了。想到这里却又莫名其妙开始赌气,于是直接扭过头给他个后脑,视线定定地投在墙壁的画上。
“亲爱的,你看看这个,看看这个嘛……”那人却不知好歹,嘻皮笑脸缠上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她耳边晃啊晃的。依稀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似乎和宴席上碰杯之声有些相似,水迭澜终究拗不过他软磨硬泡,别过头来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已愣住。两只一模一样的银杯,式样自己最清楚不过,本来朴素无华未曾雕饰过,现在却在杯子外沿用金子镀上花纹,纹路细细看去,却能看出是两只鸳鸯结伴游水,亲密无间伉俪情深。
“亲爱的~~这是我专门给你订做的哦,喜欢么?喜欢么?”还没等她回神,柳清濯就硬塞进她手里一只,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够融化冰山——更何况,水迭澜也并不是冰山。细细摩挲上面精细的雕刻,许是花了大价钱才找得金匠如此装饰吧……嘴角一扯流露出自然的笑意,水迭澜将杯子凑近面前,笑容刚一舒展开就僵硬下来——
“阿濯。”忍耐,忍耐,忍耐。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亲爱的表情不对……莫非……
“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那只杯子给调换了?”晃晃自己手里那个带着绛云藤气味的杯子,再扫了一眼柳清濯手里的杯子,水迭澜皮笑肉不笑地凑近。“呃呃呃~~亲爱的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为了能够和你那杯子成双成对才这样的嘛……”同样微笑,脚步已经一步一步地倒退向门外,还没等水迭澜发作,已经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口。
“受不了他……”水迭澜苦恼地拄着额头,将杯子翻过来,却发现杯底被刻了一行小字——字迹虽纤细却依旧充满气势,而且带着那人再熟悉不过的笔划感觉。
——草草展杯觞,笑对盈盈女。丝丝情眷难描画,细细流霞举。
水迭澜将杯子握在手心,笑着闭上了眼睛:“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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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爷,今天不要喝点酒么?”柳十二一边把点心放在桌子上,一边问。“不用……五爷我不喝酒。”柳清濯眯起眼睛,“而且比起酒,我更喜欢十二妹妹的歌啊~~”
“濯爷真是会说话。”柳十二也笑了,看着柳清濯手上翻来覆去的那只杯子,“咦?濯爷,换杯子了?”
“没有……”柳清濯低头,轻轻闻着杯子里面传来的上次蒲公英酒留下的苦涩气味,“这可是,五爷的宝贝呢。”
(鸳鸯荷花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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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生日贺
奶妈推门进来,喊着:灵子菜饭已经热好了。
奶妈,辛苦您。蓝衫的少年御灵立刻放下书卷,揉了揉酸困的眼睛温和地微微笑着走上前去。自小并不知道父母是谁,能够长大到现在并且上得书塾参加科举什么的,都是奶妈起早贪黑地干活的功劳。隔着两条街的柳府——奶妈就在那里做洗衣娘,官宦大家待遇丰厚,柳家又是出了名的有钱有势,所以不仅自己家境不算太糟,而且在街坊邻居里也颇有头面。
但是,他不希望仅仅是依靠这种所谓的“出身”获得众人的注目。如果能够在这一届的科举里出人头地,说不定就能够被招入朝廷获得个一官半职——奶妈也能轻松很多吧。这么想着的他努力学习晚睡早起,在微明的曙光下披着一身白霜般的晨曦默默念书的背影在那不算简陋但也粗糙的土灰墙面上几乎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
本以为一切就可以这么下去,可是朝廷的变乱突然就将他的生活毫不留情地冲垮了。据说皇上膝下无人可以继承太子之位,顿时整个朝廷内部风云色变,今天闻听这个大人被撤去官衔打入大牢,明天又在午门看见百姓围观那个大人被斩首示众。如此混乱的朝政让御灵情不自禁地叹息……为官,竟是要走如此惊险跌宕朝不保夕的道路么。
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却是猝不及防的。柳府被牵连进了一出陷害刚出生便夭折的小皇子的大案,有人在暗地里参了一本,说柳府为了避免将要出生的郡王妃千金被人用巫蛊陷害,居然将巫蛊转嫁出去,而不慎转嫁的对象变成了倒霉的小皇子……然后就是龙颜大怒,被满门抄斩的郡王府和柳府,以及,遭受如此牵连而被一并杀掉的奶妈。
那一日不知为何飘起了大雪,听众人说,是一个才能非凡的女术士对天祈得。但是御灵已经再也无力去管这一切,他茫茫然地在雪中沿街而行,一步一踉跄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去。泪水在脸上结成了冰,可是会用长满老茧的温暖的手替自己擦去眼泪的奶妈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自己努力读书到现在,为能够进入朝廷的梦想,而现在却被这样昏暗腐败的朝廷的勾心斗角一手摧毁。御灵昏昏然地走回了家,倒在冰冷的床榻上,沾在身上的雪片慢慢地融化,他抱着湿透了的膝盖坐在床头失声痛哭。
在科举考试的那一天,当他难得地不用一起床就要看书的时候——门外喧嚣的声响让他们都愣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是冲着自己家来的趋向,御灵第一反应是追杀残党的,怀着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的心去开门。但是当打开大门的时候,御灵顿时呆在了原地。
青发金眼的少女,一袭黑色长裙如同夜空般纯粹不加任何花纹修饰,身后跟随着一大群侠士装扮的人,在他发呆的间隙里,缓缓地双膝跪下,态度谦卑而恭谨,差点让他当场昏过去。老天!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和自己下跪,而且……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柳雪庭天圣拜见御灵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我这是在做梦吧……遭受到如此震惊的御灵这一次没能撑住,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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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太子?”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是谁也不是我在哪里,御灵伸手揪住近在咫尺的天圣,着急地问。天圣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依然带着谦恭的笑容跪在他的床前深深一叩首:“太子殿下,天圣不会说谎诳您。关于您的身世柳雪庭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您的母妃为了不让您被卷入后宫的阴毒暗斗,托人秘密把你送出宫,然后买通了太医进言说生产失败了,没能保住皇子,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倒是也因此免得被人陷害。”
“母妃……”御灵念着这个对自己而言过分陌生而庄严的词汇,浑身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天圣抬起头,金色的双眼里闪动着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我们是特地来扶助您回朝重振社稷的。”
……重振社稷?御灵苍蓝的瞳孔缓缓转了一圈。从和这位女子见面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已经听到了太多从未听过的话了。他从床上跳下来,整了整衣服歪过头看着天圣:“你说真的吗?……我真的是太子?”
“天圣敢用人头担保您真的是太子。”天圣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加深,“更何况,就算您不是太子——现在您也是了。”
御灵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后退了两步撞翻了背后的花架,是啊。在这种时候,带着那么多人跑到自己家里跪拜自己并且还口口声声叫自己为太子,就算是就此自己拒绝了回到家里面……周围的街坊邻居会怎么看自己,如果传到朝廷的口中自己会怎么样,落入其他大臣的手里自己会怎么样?!他打了个哆嗦,不假思索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脱口而出:“你们把我当作傀儡吗?!你们是不是算计好了无论选择谁这个身份都没法再拒绝所以才……”
“天圣不敢。”青衣女子似乎态度更加谦卑地垂下头,“方才言语冒犯了,请恕罪……您真的是太子。……如果一定要说天圣之前的过错,就是没有在调查出太子您的身份之后立刻过来迎接您……因为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而当我们准备好之后,太子已经遭受了丧亲之痛。”天圣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叩首,“太子殿下,这些年来您受苦了。”
御灵一怔,这句话仿佛无端地触动了回忆,奶妈的笑容在眼前一晃而过,他盯着面前跪伏的少女,甚至还可能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女,那个被众人传闻着,祈来大雪挽救了旱灾的少女。
……如果让她来辅佐自己,是不是就能够避免更多的奶妈那样的无辜百姓遭受灾难呢。自己当初选择进入朝廷,不就是希望能够让奶妈,以及所有的百姓能够有好一点的日子么。但是……为什么碰巧就是现在要做出这不得不选的抉择?他闭上眼睛压抑住翻涌的眼泪,沉默久久地持续着。
在沉默的时间长到天圣都觉得诧异的时候,她听到了头顶上那位少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后,温和平静的声音突然地就回响在房间内——
“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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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朝,掀起的风波堪称惊涛骇浪。被半信半疑的皇上扣留在冷宫附近的殿内,每天还要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暗杀。天圣和甄零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边,每每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时候,就会看到甄零一脚踹飞刺客的景象。
看着柳雪庭另外一位庭主长剑如风逼得那些图谋不轨者无法靠近自己身前三丈之地的姿态,御灵除了胆战心惊之外也不免忿忿:柳雪庭明明是有能力自己抢皇位的人吧,为什么他们非要把自己扶上台去?皇帝可能是个很不错的位子,但是他现在却深刻地体会到了“无福消受”是什么样的含义。
“我们只是希望名正言顺而已。”天圣站在他的身侧仿佛对近在咫尺的砍杀声充耳不闻,微微笑着看着树上飘落的梅花。“太子,冬天就快要到了。”
两个月后,尘埃落定。人证物证全部找齐全,柳雪庭介入宫廷纷争武力镇压了一切暗杀者,并且似乎还和皇上达成了什么约定——总之,当自己继位的那一天,御灵看着城墙之下众大臣三拜五叩首的样子,突然感觉到一阵揪心。仿佛看着奶妈和自己招手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有力气追上去……他想,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恐怕已经彻底说再见了吧。
奢华的宫殿,几乎能把人的眼睛闪瞎。在有人汇报说大街上还有冻饿而死的饥民的时候,自己的龙床四周热气蒸腾的炭炉却让他忍不住地要解开领口的衣扣来纳凉。柳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子……虽然说自己的努力学习在治理国家方面终于得到了发挥,废除了各类苛捐杂税并且改善了很多刑罚制度,但是依然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
“如果朝廷能如柳雪庭,只由庭主一手指挥该多好。”
天圣常常会进宫看他,当他向天圣转达了这样的看法的时候,天圣却只是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低头轻轻地笑:“圣上。无论是朝廷还是柳雪庭,这些都是一样的——我们也同样面对内忧外患,同样也有为此而苦恼的日子。只不过就算苦恼,该去处理和面对的事情又是怎样也不能放弃的。圣上如果时刻记着自己是为了什么而为君的话……就不会觉得那么难过了吧。”
还不是你们赶鸭子上架让我当上了皇帝。他噘嘴,在心里默默腹诽。
“您是个好皇帝。”天圣手捧着梅花瓣漂浮的茶,侧头看向窗外飞扬的大雪,“为君一时,泽民一时,为君一世,泽民一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很难做到。……但是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的。这才是为什么我们柳雪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扶持您回朝的原因。”
“圣庭主。”御灵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朕也相信,柳雪庭一定会是这个江湖上最好的组织。”
“那可不一定……”天圣狡黠地掩口轻笑,“天圣,还要仰仗圣恩才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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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出去扫雪的时候,清冷的空气灌进肺部,刺激得柳清濯一阵恶寒,蹲下来咳个不止。水迭澜闻声追赶出来,气恨恨地将他拖进去,一边拧耳朵一边教训着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有你这么不要命的人,声音里却带着隐隐的颤。柳清濯仰望着漫天的飞雪,尤记得自己第一次从柳府逃出来的时候,被水迭澜收留的那一天,也是如此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身体里流窜的怨气犹如抓挠内脏的利爪,疼痛不可自持。
尸怨柩——所有巫蛊术法里面最毒的一款,施术者先要在坟地里挖到新死不久的尸体,然后沿着尸体的脉络将其身子割开,于心脏处戳上九九八十一针,把死者生前所有的怨气借由这种残忍的毁尸法导引出来加以驱役。当这样的死灵被收集到了一定数目之后,就用术法控制它们潜伏于活人体内,而已经完全被这种怨毒所支配的的死灵绝不会就此乖乖呆在人身体内,它们会沿着各大脉络横冲直撞,妄图从内部撕裂人体。然而只要人还活着,蕴含阳气的血液和灵魂的阳面就会抑制他们,一旦人死,被埋在阴气深重的墓地,它们便会支配这个死人变为僵尸而四处横行害人。
皇权斗争的时候,没少用到蛊啊毒啊这类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而之所以动用尸怨柩,恐怕还真是对对方恨之入骨才会如此吧……不过既然有人害人就会有人想办法逃避伤害,其中一种办法就是“转嫁”。即是说,就是寻找与被害者气脉相合之人然后找到巫师将这些东西统统转移到那个倒霉蛋的身上。不过这种方法并不精准,只能大概估计替罪羊的方向,所以很多时候爸爸想给儿子转嫁反而会弄到孩子妈身上的情况也是有的。
皇表妹被人下咒毒害的时候,恐怕就是找了这么一个不济的巫师负责转嫁吧。真没想到这么倒霉的事情居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下辈子看来就算是人品折损也要好好修炼运气,否则再遭此大祸实在是苦不堪言。
好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了皇表妹的救命恩人,即使皇位历来传男不传女,皇表妹在当今圣上面前说话也还算是有分量的……所以,在自己托人密报柳家第二次转嫁巫毒到四皇子身上,然后柳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自己才得以被保一命逃出生天吧。
“哼……即使逃出来了……早晚,早晚也是个死人!”
为什么在离开大牢的时候,一向慈爱的父亲会突然用那么狠毒的目光凝视自己,仿佛看穿了什么一般?他唯有在心里苦笑着……虽然未曾预料过这样的结局,但也算间接达成任务?
娘。孩儿终于为柳清家报仇了。
那么接下来,该处理自己的问题了吧?他把玩着罗盘一遍遍地盘算着,如果要说最近的地方并且风水大好天杰地灵适合埋葬僵尸……企南岭恐怕当仁不让。
居然会如此轻松惬意地想着哪里给自己收尸……还真是脑子不正常了啊。笑笑,拍拍额头,随后笑嘻嘻地拿着最近攒下的银子扑向刚刚掀开门帘扫雪归来的水迭澜:
“水姑娘,水姑娘~陪在下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
(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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